云灵子心想:“原来孟神通与金世遗有仇!”眼前形势大变,这四个魔头在急切之间都未曾拿得定主意,只听得孟神通又叫道:“云灵子,你们是怎么稿的,与金世遗同在一起?你们还末知道他是敌人吗?杀藏灵上人的就是他呀!”云灵子双眼一翻,眼光闪缩不定,着这情形,他似乎就想向金世遗发难。金世遗神色如常,忽地说道:“孟老贼,你说得不错,这里是一个孤岛,只怕你逃不出去了|。”
只听得林中沙沙声响,那四条巨蛇率领了十几条长蛇箭一般的窜了出来,魔头们蚌个战抖,但金世遗也感到惊疑,他早已发出信号,巨蛇现在才来,这已经有点奇怪;来约叉仅仅是十多条,怎的其他的毒蛇都不听他的号令了?幸而来的这十几条毒蛇都是最凶猛的那种毒蛇,金世遗稍稍放心,心想纵算你孟神通武功盖世,在毒蛇围攻之下,至少也得两败俱伤。
哪知孟神通却纵声笑道:“金世遗,你要靠这些毒蛇帮手,不怕羞煞人么?哈,我老孟有降龙伏虎之能,岂惧你几条长虫!”金世遗起初还以为他故作镇定,胡乱吹牛,不料再着之下,果然有些不妙,那四条巨蛇,当真似乎有点惧怕他,窜到了他身前四五土地,便伏在地上,不敢前进,只是昂起头来,同他嘶嘶乱叫。
孟神通笑声末止,忽地大喝二声:“孽畜来找死么?”呼、呼、呼一连发出三掌,那十几条毒蛇登时缩作一团,孟神通继续催紧掌力,在这样烈日炎天之下,竟然人人都感到了一股寒意,那四条臣蛇忽地转过蛇头,窜回杯中,另外那十几条毒蛇却动也不动。原来在热带的毒蛇,适宜于湿热的气候,最怕的就是寒冷,到了冬天,必定要躲在洞内冬眠,孟神通所练的修罗阴煞功,本身就具备了奇寒之气,普通的毒蛇近也不敢近他,这四条巨蛇忠于主人,听金大遗一再发出讯号,这才率领了十多条最凶猛的毒蛇赶来的。待到孟神通的修罗阴煞功尽量发挥,力圆十丈之内,都笼罩了一片阴寒之气,比蛇岛的冬天不知要冷了多少倍,那些毒蛇如何禁安得起?所以只有那四条巨蛇还可以逃生,其余的都冷僵了!
孟神通哈哈大笑,叫道:“金世遗,你还有什么伎俩可施,快来领死吧。”厉胜男忽地叫道:“将这两个人逐出蛇岛,我马上给你们解药。”金世遗心中一动,也立即叫道:“将他们赶走。我带你们出海。”那四个魔头互相对望,昆仑散人首先叫道:“好,大丈夫二M口既出……”金世遗立即接口道:“当然是匹马难追。”昆仑散人立即拔出长剑,跟着那三个魔头也一拥而前,将孟神通与灭法和尚围住口孟神通大怒道:“相好的,怎么胳膊向外弯啦?”金世遗纵聋长笑,一拐劈下,孟神通发掌汤开,忽觉脑后风生,桑木姥双臂箕张,千指抓到,孟神通挥袖一拂,将桑木姥拂得翻了一个帅斗,可是他的衣袖也被桑木姥撕去了一幅。说时迟,那时快,金世遗抽出铁剑,左拐右剑,暴风骤雨般的强政猛打,孟神通的武功虽然胜过金世遗一筹,但因前后左右都是敌人,竟被金世遗迫得手忙脚乱。本来他要向云灵子问个明白的,这时也无暇说话了。
昆仑散人长剑一展,与灭法和尚的禅杖碰个正着,但听得“当”的一声,火花蓬称,灭法和尚的功力稍高,退后一步,便即稳住身形,昆仑散人却给他震得摇摇晃晃,打了两个盘陡,这才稍了他那股反击的劲道。云灵子不愿与孟神通为敌,判官双笔左右一分,左笔右戳,右笔左戳,分点灭法和尚左右肩井穴,云灵子乃一派掌门,判辟笔点穴的手法自成一家,与中原各沛大不相同,灭法和尚心头一凛,急忙收杖护身,禅杖一圈,将云灵子的判官笔封出外门。昆仑散人喘息一周,揉身叉土,剑掌兼施,他刚才吃了点亏,这次用上全力,掌似奔雷,剑如骇电,灭法和尚怕云灵子乘隙点穴,他的伏魔杖法本来以刚猛见长。这时却不敢政出去,只能用来自保,禅仗所挥舞的圈子越缩越小,被昆仑散人一阵强攻,迫得他步步后退。
孟神通发起神威,看准了桑青娘功力稍低,陡然间大喝一声,双掌一堆,桑青娘身形飞起,红绸被他撕烂,幸而桑青娘轻功了得,而金世遗的拐剑也攻得及时,孟神通才来不及追击,但桑青娘已吓得魂不附体,失声惊呼!
云灵子一见妻子遇险,急忙舍了灭法和尚,赶来援助,孟神通正是要他过来,这时金世遗的铁拐正使到一招“金刚伏虎”,卷地扫来,攻击它的下盘:云灵子双笔点他胸前大穴。云灵子本来不愿与孟神通为敌,但为了要拦住他,不让他追击自己的妻于,这一招却是用了全力,双笔盘旋飞舞,孟神通胸腹的士处大穴,全都在他的笔尖威胁之下。孟神通在两大高手夹击之下,长啸一声,掌劈指戳,只听得铮铮两声,云灵子的双笔先给他弹开,接着金世遗的拐也给他震歪。孟神通退后一步,大声喝道:“云灵子,你与我反脸成仇,可休怪我不客气了。”云灵子忙道:“孟先生,我只求你离开此岛,免伤和气。我、我……”地想说的是:“我是迫不得已的!”碍看金世遗在旁,话到口边,末敢说出,说时迟,那时快,孟神通早已凝聚真气,晨地大喝一声,使出了修罗阴煞功,寒飙陡起,掌力有如排山倒海而来口昆仑散人与云灵子并肩而立,出掌相抗,金世遗“哑”的一口浓痰吐去,孟神通吃过他口吐毒针的大亏,识得厉害,急忙将左掌的掌力转移,把金世遗的毒针震得无影无踪,昆仑散人与云灵子双掌台抗,这才勉强稳得住身形,但亦禁不住机伶伶的打了一个治战。
金世遗笑道:“我正自热得难受,多谢你送来一阵凉风。”孟神通大怒,一个转身,对正了金世遗双掌平推,金世遗早有防备,铁拐文地,一个肋斗倒翻出去,但听得呼呼轰轰之声震耳欲聋,卷起了满空砂石。桑木姥正在暗袭孟神通的背心,被他的掌力一震,跌出了三丈开外。
众魔头见孟神通的修罗隐煞功如此厉害,都有几分怯意,厉胜男叫道:“怕他作甚?他的修罗阴煞功是愉我家的,伤了我也能医。”金世遗也叫道:“修罗阴煞功最耗买力,若他支持得多久?只要不给他打中、以各位的功力绝对可以挡得住它的劈空掌力。”
众魔头得金世遗提醒,立即各占一个方位,和孟神通游斗,金世遗则把住中路,策应各方。
孟神通和减法和尚被围在大约方圆三丈的圈子内,四方面都是敌人,孟神通的修罗阴煞功虽然是除了金世遗之外,足以致任何一个魔头的死命,但却不敢用来专攻击一方。四大魔头加上了金世遗,互相呼应,俨如在孟神通的周围??起了一道铜墙铁壁,孟神通几番冲击,就像巨浪冲击海堤一样,海堤虽受摇撼,但仍然紧紧的拦住波涛!
斗了半个时辰,孟神通但觉心跳加速。暗道:“不妙。这样下去,只怕真要被他们累死。”云灵子叫道:“老孟,你就认输走吧,何必一定要在这个岛上令我们难为|。”
孟神通最初是想以力取胜,此际陷于劣势,登时改了心思,细细琢磨云灵子的语气,又留心观察这几个魔头的神色,突然省悟,朝着云灵子叫道:“你们是中了那妖女的五毒针吗?不用害怕,我能解救。”那四个魔头半信半疑,攻势稍缓,厉胜男吃了一惊,急忙喝道:“不要信他的话,五毒针天下无人能解!”孟神通大笑道:“你忘记啦,我在你家中取去的那几篇秘岌,恰恰就载有五毒散的制法和解法。你这五毒针在四十九日之后,就可以令人全身溃烂而已,是也不是?”厉胜男“哼”了声,正想驳他,孟神通先自大声喝道:“你们还怕什么?怕金世遗的毒蛇吗?怕没船只出海吗?跟着我老孟,什么都不用害怕。枉你们都是一派宗主,给两个后生小辈驱使,不害躁么?来,快把这小子杀了。我老孟与你们一同去取乔北溟的武功秘岌。”
孟神通几句说话,句句打动了他们的心弦,他们眼见孟神通制服毒蛇,如今又听得孟神通能解五毒计,说得有根有据,这么一来,金世遗和万胜男加诸他们的威胁全部消除|,云雾子养地一声大吼,首先向金世遗扑来,金世遗横剑一封,叫道:“且慢动手,听我二二口……”话犹末了,昆仑散人剑挟劲风,亦已刺到,大声骂道:”你的威风那里去了?谁还要听你的说话。”云灵于双簧一分,再度扑上,骂道:“你侮辱我们也侮辱得够了,今日要你死无葬身之地。”金世遗铁拐文地,旋风般的翻了几个纺斗,但听得铿锵之声,不绝于耳,原来是昆仑散人跟踪追击,一连七八剑都砍中了金世遗的铁拐,金世遗理也不理,一路筋斗打去,霎眼之间,已离开了昆仑散人七八丈远。
云灵子夫妇赶来,金世遗一个“鲤鱼打挺”,翻身跳起,指着洞窟叫道:“你们杀了我不打紧,将来火山爆发,要累得多少人家家毁人亡!你们也未必逃得过这场灾祸。”云灵子冷笑道:“我们杀了你,马上上船便走,火山爆发,我已在大海中了。”金世遗道:“你们就不顾念沿海生灵么?”云灵子大笑道:“我们只顾自己,谁理你的沿海生灵?”金世遗本来想劝他们同做这场宝德,但这几个魔头来势涸涸,哪里肯听他的劝告?
金世遗拔脚疾跑,同着洞口冲去,心想自己比这几个魔头较能耐热,到了洞窟里面,就不怕他们了。离洞口还有三匹丈远。忽听得呼的一声,减法和尚已然追到后面,飞身跳起,碗口大的禅杖,照着金世遗劈头便打。金世遗挥拐相迎,两人功力悉敌,“当”的一声巨响,火花蓬飞中,金世遗和减法和尚都给对力的猛力震倒地上。离洞口更近了。孟神通哈哈大笑,他要保持大宗师的身份,不屑与众人合攻金世遗,心想有减法和尚加上那几个魔头,金世遗已是绝难逃脱性命口减法和尚跳了起来,步步迫近,指着金世遗骂道:“你在邙山上的威风哪里去了,还不快给酒家磕头求饶么?”洞窟里一股热气冲上来,金世遗身上包着石绵,还不怎么,减法和尚的僧袍却烧了起来,不由得大吃一惊,急忙倒下,在地上打了个滚,扑灭火焰。金世遗觉得这股热气。
比往日在洞窟中更热得难受,也不禁吃了一惊,就在这时,又听得厉胜男的骇叫之声,原来她也被桑木姥追到洞口,桑木姥的十指长甲已将触及她的背心。金世遗与她还有数丈距离,救已钵及,金世遗抽了一口凉气,小道:“想不到我与厉胜男同死蛇岛!”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金世遗心念方动,忽听得地下轰轰然传来了闷雷一般的声音口声音愈来愈响,地下的震动也感觉到了,就在这利那间,洞窟里突然冲出一股浓烟,众人眼睛一亮,随着浓烟喷出来的不是火焰,而是熔岩的熔浆。就像火热的铁流一般,刺得人眼睛发痛。就在此时,只听得桑木姥发出一声裂人心肺的尖叫,原来她正在纵身跃起抓厉胜男,被浓烟一冲,禁受不了,头下脚上的跌了下去,她双眼又睁不开来,不知趋避,竟然跌落熔浆里面,登时被熔浆淹没,化作一片飞灰。厉胜男刚罢离开她的魔爪,熔浆就从她刚踏过的地方卷过,厉胜男吓得魂不附体,竟然一咬跌倒!
金世遗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他平时一跃,最多不过三丈多远,这时奋力一跳,竟跳过了六丈多的距离,一手抓起了厉胜男便跑,熔浆迅即又淹过了他刚刚立足之处。
突然间轰隆一声,浓烟喷出来时已带着火花的亮光,弯弯曲由约火舌头和上方的火星向四面八方飞开,浓烟聚成了一根像灰色的柱子,升上高空,然后四面散开,形状像一个极大的磨菇~有的驱散了浓烟,留下一道白热的粉末,同时发出一连串的爆炸声,树林里也着火了!
饶是那几个魔头胆大包天,目睹这般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的恐怖景象,人人都被吓得魂不附体。这时哪里环顾得追金世遗,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急急忙忙的向海边奔逃!
金世遗拉着厉胜男也急忙逃跑,这时岩浆不断的从里面涌出来,形成了几股洪流,卷过之处,连磨盘大的石头也都熔化,冒起了一片夹带灰垢的烟尘,和密云混合,笼罩整个蛇岛,连阳光也被遮蔽了。黑云低压,云层反射出熔浆黯淡的红光,片刻之前还是阳光耀眼的,突然间便好像到了黄昏。也好像到了世界均末日口金世遗感到了绝望,他为的还不只是自己的生命,而是用尽心力,仍然不能挽救火山爆发的浩劫!
可是金世遗还末知道,若然真的给他凿开一条通道,将大量的海水引来,灌入火山口的话,那灾祸更是不堪想像!
毒龙尊者和金世遗到底是几百年前的人,他们虽然聪明,但无论如阿,毕竟还不可能具有现代人的科学知识,现代科学对于火山的研究,知道火山内部的热度最少在摄氏二十度以上,水权进去以后。立刻会转化为汽体,汽遇到高热立刻会膨胀,这样一来,立刻便会引起地球局部的爆炸,不单是火山本身的爆炸而已。但我们不必笑毒龙专者计划的错误,法国科学幻想小说家儒勒。凡尔纳在他着名的小说“神秘岛”中,写到火山爆发时,也曾指出,在十九世纪中叶时,欧洲还有许多人像毒龙尊者一样,以为开一条通道,把水灌进去,就可以把火山熄灭呢~幸亏他们只是凿开一条六七丈深的地洞,那石壁少说也有百来土厚,海水仅仅是渗透进来,还不能一下子的大量灌入,但由于海水的压力,缺口渐渐扩大,浸透进来的海水涯成一道暗流,虽然不足以令火山爆炸、蛇岛毁灭,但却引起了火山的提前爆发。爆发与爆炸不同,爆炸是整个火山炸成粉碎,连带所在的岛屿也要炸成飞灰;火山的爆发则不过是流出熔岩,喷出火谈而已,火山本身还存在的。两者所造成的灾祸,轻重大小,根本不能相比。
蛇岛地下的火山本来要一年后才爆发的,如今又幸而是提前爆发,地层的变化还未曾达到“激变”的程度,因此爆发的时候,威力更是大大的减轻,比起一般的火山爆发来,实在是微不足道,但虽然如此,这次并非激烈的火山爆发,所造成的恐怖现象,已超出当时人的想像之外,令到绝顶的武功高手,也失魂落魄,感到世界末日的来临!
火山口扩大以后,喷向天空的火焰更加明亮,从云层反射出来的光线照得满天通红,最恐怖的是沸腾的熔岩浆像洪流一般淹来,淹没之处,树木岩石尽都熔化,化成了一片蒸气,整个蛇岛都好似在局炉里面了!
金世遗使出了全身气力,拉着厉胜男飞跑,这时树林早已燃烧起来,火焰从这个树干蔓延到那个树干,人股大股的浓烟在树梢上翻滚着,树木被烧得毕毕剥剥作响,大树倒下的轰隆轰隆的巨响,此起彼落,树林中火势的蔓延比熔浆来得更快。不多久,金世遗和万胜男已被包围在火海之中。
岛中的飞禽走兽惊惶的乱飞乱窜,最多的是蛇,蛇不像人那样懂得灵活趋避,它只是像箭一样的毕直向前游窜,前面的树木起火了,她们还是窜去,结果无数的毒蛇都被烧死,在火焰里发出吱吱的叫声。这些蛇顾不得伤人,人也不怕蛇,大家都在逃命。
厉胜男跟不上金世遗,金世遗拖着她跑,她的手足被石头刮损了好几次,几乎就要跑不动了,金世遗一看,离海滩还有一段路了,前面已成一片火海,金世遗背起了厉胜男,叫道:“闭起眼睛,不必害怕,我带你冲出去。”幸而这段路程不长,他们又都有石绵包着身体,火星落到他们的身上也不至于就烧起来,金世遗用铁拐挑开燃烧着的向他们飞来的树枝,选择树木与树木之间、火焰还没有完全布满的空隙冲过去,终于冲出了树林,跑到了海滩。
只听得海啸如雷,海面上的天空黑沉沉的,狂风大作,火光中隐约可见孟神通那一班人正跑到海边,金世遗大叫一声“不好”。只见他们登上了一艘海船,从孟神通的手中飞出一柄飞刀,刀光一闪,将另一艘海舶的绳缆也割断了!
这岛上共有三条海船,一条是金世遗和厉胜男乘来的,已经完全修补好了;一条是耶四个魔头乘来的,破破烂烂,一直没有修理,现在又被台风打成了碎片:不过他们这条船上的粮食和用具早已搬到金世遗原来那条船去,所以以金世遗那条船配备最好。还有一条是孟神通和减法和尚乘来的,抛锚海边,用臣缆缠着沙滩上的一块大岩石,现在被孟神通飞刀割断绳缆的,就正是他自己这条船。金世遗原来的那一条最适宜用于航海的船,却被孟神通和那几个魔头劫走了。
现在能够救金世遗性命的,就只有孟神通这条船了。这条舶的绳缆被割断之后,立刻被巨浪抛到海中,金世遗大叫一声,拖着厉胜男跃进水去,一个浪头打来,把他们抛上半空,金世岭一双手抱着厉胜男,俯冲下来,顺着那个巨浪,冲出了数十丈远,那条海船在巨浪中翻腾,还没有沉没。金世遗燃起了一线希望,在厉胜男耳边大叫道:“咱们必须抓着这条船。”厉胜男叫道:“放开我,你省力一些。”挣脱之后,紧跟着金世遗向前急泳。幸而厉胜男学会了游泳,这时又有一股强烈的求生的意志支持着她,在惊涛骇溟之中,居然不即不离,跟在金世遗的后面,金世遗几次回头,总见她在自己的身边,这才稍稍放心。
大风之后,随着暴雨,天黑沉沉,雷鸣轰响,很难分清是雷声,还是火山的轰隆声,金世遗精通水性,善于辨别海流的方向,带着厉胜男顺着波涛之势,奋力追赶那条海船,距离渐渐拉近了,着来不消多久便追到了。忽地天空闪过一团火光,原来是一块燃烧着的巨石从火山口直射上高空,带着熊熊的火花,恰恰落在那条船上,登时燃烧起来,只听得那条船发出响亮的爆炸馨,片刻之间,便给洪涛吞没,海面上只誊下几团还末熄灭的火光,那是炸裂开来在水面上飘流的船板口一切的希望都断绝了,厉胜男眼前一片漆黑,支持着她的勇气也突然消失了,忽地又是一个巨浪打来,厉胜男尖叫一声,金世遗回头一望,只见厉胜男已被波涛卷去。
金世遗大叫道:“不必害怕,沉住了气,我来救你。”但见厉胜另在波浪中载浮载沉,似是在作着本能的挣扎。金世遗奋力游去,忽地又发现一条鲨鱼正向着厉胜男游来,张开大口,露出一排白森森的牙齿,眼着厉胜男就要被大浪卷到鲨鱼的口边。金世遗大叫一声,使一个踏水法踏出水面,右臂一挥,将铁拐一掷,恰恰穿过了鲨鱼的巨口,水面上一片血红,鲨鱼的尸体从厉胜男身边浮饼,立刻就给波涛卷没!
这根铁拐和拐中的铁剑,乃是海底寒铁所??,是他师父传给他的宝物,十几年来,从未曾离开他片刻,甚至于在惊涛骇浪之中、挣扎逃命之际,他也舍不得丢开,然而此际,他为了救厉胜男的性命,毫不铸践的就把铁拐掷出去了,他这样的匆忙,连拐中的铁剑也未曾拔出。铁拐穿过了鲨鱼的喉咙,随着鲨鱼的尸体,也给巨浪卷没了,待到杀死了鲨鱼,金世遗才感到有点可惜!
但丢开了这根沉重的铁拐之后,他游水就更加方便了,心中自己安慰自己道:”现在只求能够保得住性命,那已是邀天之幸,师父地下有如,处此情形,他也会原谅我舍弃他的遗物的。”
金世遗顺着水势,破浪前进,终于抓到了厉胜男,将她举出水面,厉胜男吸了口气,喘息说道:“我不行了,你自己逃命吧!”金世遗道:“胡说,咱们生则同生,死则同死。你抱着我的赖子,抓紧我的肩膊!”厉胜男本来已放弃了逃生的希望,这时被金世遗一顿斥骂,登时心中酣畅,便似一股暖流流过她的全身,再度鼓起了求生的勇气。
海水渐渐发热,寒流和暖流一台,发生极急烈的激流,金世遗也把持不住,被激流一冲,随着波浪抛起抛落,但觉有如腾云驾雾一般,金世遗深湛的内功这时显出了威力,虽是被狂涛骇溟抛得头晕目眩,但仍然可以支持。激流以惊人的速度,将他卷到大海的中心,根本不必他费力气划水,他只是要保持镇定和平衡,提着口气,不让自己沉下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忽地又着见太阳了,原来已离开了蛇岛几十里,火山爆发所产生的灰尘烟雾到了这里已经稀薄了。金世遗眼睛一亮,忽然发现一条大船在大海中心打着圈圈,似乎就要沉没的样子,船上的人叫声不久已听得见了。
金世遗精神陡振,随着激流,迫近了那条船,定睛一着,只见船上有两个魁梧的身影,正在卸下风帆,这两个人正是孟神通和减法和尚。金世遗追上的正是他自己这条船。原来孟神通虽然懂得驾船,但却应付不了这样险恶的波涛,这时他们正陷入激流的漩涡中心,他们使尽技能掌舵划桨,船却老是旋转不停,无法脱出漩涡,眼着就要被卷没海底!
金世遗无瑕思索,迅即就被激流冲到了船边,减法和尚骤然发现是位,吃了一惊,喝道:“金世遗,你这小子还末死呀。”提起禅杖,向他戳下,金世遗一手抓着杖头,一手攀着船弦,大喝道:“让我来助你们脱险,不然我死了你也要陪我死。”孟神通一把夺过减法和尚的禅仗,叫道:“让他们上船。”将禅杖一拉,先拉起了金世遗,按着再拉起了厉胜男。
金世遗掌住了舵,大声命令道:“你们两个划桨,听我的指挥。”减法和尚气呼呼的瞪着他,忽听得“哗啦”一声,一个巨浪又打上了船头,孟神通慌不迭的拿起了桨,减法和尚失了主意,也跟着他做了。金世遗看也不看他们,只是全神注视漩涡的方向,大声吆喝道:“向左,同右,向右。用力向后划,好。用千斤坠的功夫定着左边的船身,好!饼了一盏茶的时刻,船顺着激流的方向转了几个圈圈,终于脱出漩涡的中心,孟神通松了口气,但风浪还是很大,金世遗仍然全神贯注,一点不放松的指挥他们,再过了大约半个时辰,风浪渐渐平静下来,暂时脱出了险境了。金世遗凝睬一望,在苍茫的暮色之中,还隐约可以看见蛇岛上兀立的山室,一片黯淡的红光,笼罩着远方的蛇岛,金世遗在伤心之中也感到了快慰,蛇岛虽然难免火山之劫,但却并没有像他师父预言的那样化成飞灰。金世遗放下了舵,说道:“现在是顺着水流的方向,可以不必费力,让它自己漂流了。”这时他才得余暇去照顾厉胜男,只见厉胜男盘膝坐在他的身边,像个滔汤鸡一样,脸色苍白,金世遗道:“你怎么啦。”厉胜男道:“好得多了,气力也渐渐恢复了,就是渴得难受。”金世遗道:“好,咱们找水喝去。”
忽听得减法和尚一声冷笑,抓起了那根禅杖,金世遗喝道:“你想怎样?”减法和尚道:“金世遗你好神气,你还以为你是这条舶的主人么?”金世遗道:“我当然是。”减法和尚阴沉沉的冷笑道:“请你去做龙宫的主人吧。”举起禅杖便要打下,金世遗冷笑道:“你以为风浪就过了吗?我跳下海未必淹死,你们这五个人呀,哈,海里的大鱼正等着你们做点心呢。”减法和尚的禅杖停在空中,不敢打下,孟神通干笑一声,做好做歹的拉开了减法和尚,说道:“现在这个时候,还记着过去的仇恨做什么?咱们大家同舟共济,同舟共济!金世遗你给我们掌舵,我就让你们留在船上。”金世遗冷笑道:“这条船本来就是我的,我可不领你的盛情。”孟神通道:“领也罢,不领也罢,总之咱们都要彼此依靠了。”金世遗心想:“我可不必依靠你们。”只是若在这条船上动起武来,却确实是对他不利,厉胜男叫道:“世遗,不要上他们的当!这老魔头比海里的鲨鱼还可怕。”孟神通哈哈笑道:“厉姑娘,你还要向我报仇吗?”厉胜男道:“除非你现在把我打死,否则这个仇日后总要报的!”孟神通笑道:“很好,那就留到日后算吧。在这船上一天,咱们彼此都抛开旧恨!”金世遗哈炳笑道:“孟神通,你这话倒说得很爽快,好,君子一言,快马一鞭,就是这样。减法和尚,你在船头着守,胜男,咱们到里面找水喝去。”
减法和尚满腔怒气,但他也被这场风浪吓伯了,而且孟神通已与金世遗妥协,他又怎敢不依,只好服从金世遗的命令,留在船头着守。
孟神通领着金世遗走进船舱,哈哈笑道:“你们的老朋友来啦。”只见那三个魔头横七竖八的躺在舱中,个个面青唇白,身边呕出了一大堆秽物。原来这三个魔头都是从西藏来的,在此之前,根本连大海都末见过,怎经得起这场风浪?所以人人都好似大病了一场。
那三个魔头张开眼睛,骤然见着金世遗站在他们的面前,不由得大吃一惊,昆仑散人叫道:“老孟,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要的是哪些朋友?”话犹末了,桑青娘也大叫一声,挣扎着跳了起来,向厉胜男猛地扑去,喊道:“还我姐姐的命来。”厉胜男道:“你姐姐自己跌进溶岩浆里,关我什么事:“正想招架,只听得”扑通“一声,桑青娘自己站立不稳,再度跌倒。金世遗道:“胜男,我记得后舱的药箱里还有一些晕船的药,是我以前给你准备的,拿一些分给他们。”
孟神通拍了一下手掌,喊道:“大家都不要吵,听我一言。我已与金世遗说好了,在这船上一天,大家都不必重提旧怨,你们几位的意思怎样?”这时,那三个魔头稍稍清醒,一想目前的形势,除了孟神通懂得驾船之外,其他的人对水性都是一窍不通,确是需要金世遗的帮助,想到此点,三个魔头面面相观,做声不得。
孟神通道:“三位若不反对,就这样办了。”云灵子忽道:“要我们不记旧怨那也可以,请你叫金世遗把那卷图画拿出来。”孟神通道:“什么图画?”云灵子道:“指示乔北溟藏宝之秘的图画,本来是藏灵上人的,现在在金世遗手中。”孟神通知道乔北溟的故事,也约略知道有这么一张图画,如今听得他们证实在金世遗手中,登时贪心大起,问金世遗道:“你现在要这幅昼也没用了,交出来吧!”
金世遗天生傲骨,哪肯受人威胁,冷笑一声,正要拒绝,厉胜男刚刚走了两步,要到后舱去取药品,听得此言,忽地站住,也是连连冷笑,笑得比金世遗更响亮。孟神通道:“你们笑什么?”厉胜男道:“画围在我身上,在这样大风大浪之中,你以为还能保全吗?”孟神通道:“掏出来看!”厉胜男果然掏出一卷湿拢灌的东西,掷傍他们道:“好吧,要就拿去。”那卷东西丢在船板上,登时变了一个纸团,云灵子手指一沾,啡道:“糟了,坏了!”孟神通道:“坏了也要看!”
燃起火石一烘,画纸粘成一片,孟神通小心翼翼的揭开,墨汁已淡得极难辨认,很隐约还可以看到昼上有个巨人的影子,张弓搭箭,对着火山。孟神通道:“是这个吗?”云灵子道:“似乎不错。原画我们也末见过。”厉胜男冷笑道:“难道我预知今日之事故意假造一幅来骗你们吗?”
金世遗大为奇怪,那张图画实是在这条船上,他在蛇岛的时候,因为要进火窟工作,恐防画图烧毁,因此偷偷的放在后舱一个装杂物的箱子里,连厉胜男也末告诉,这时忽见厉胜男将一卷图画掷了出来,心中想道:“胜男哪里来的这张图画?难道是她采到了我的秘密,从杂物箱子愉出来的么?”
那张图画混成一团,烘干之后画纸粘成一片,孟神通摊在船板上,虽是小心翼翼的摊开,亦已抓烂了好几次,加以墨迦模糊,除了巨人和火山的影子隐约可见之外,其余部份已不能办认。
孟神通发了脾气,将画图抓得稀烂,围成一团,摔入海中,冷冷说道:“这张昼一点用处也没有,好在还有一个有用的人在这里。”转过身对金世遗道:“你准备将这条船驶到什么地方?”金世遗道:“当然驶回大陆去啊!”孟神通道:“你一定知道乔北溟住饼的那个荒岛,你指点方向,大家合力将船驶到那个海岛去。”金世遗道:“你倒打得如意算盘,要我给你们找寻乔北溟的武功秘岌!”孟神通冷笑道:“若不是件对我有这点用处,我留你们在船上做什么?你放心,我也不会亏待你的,找到了秘岌,同船的人个个有份,我让你们都抄一份副本。”
金世遗“哼”了一声,末曾说话,厉胜男忽地抢着说道:“君子一言,”孟神通立即按着说:“快马一鞭!难道我还会骗你们两个小辈不成?”厉胜男道:“好,世遗哥哥,你对我说过,你知道那个海岛的所在的,若在我的份上,请你把船驶去吧。乔北溟的武功秘岌本来应是我家之物,能够将它取回,虽然要给别人分享,总胜于没有的好。”孟神通哈哈笑道:“到底是厉姑娘调理明白!”金世遗发觉厉胜男眼光有异,心中一动,便道:“好,看在厉姑娘的份上,我答应将船驶到那个火山岛去。厉泵娘,你取药品的时候,顺便把罗盘取出来。”昆仑散人吃了一惊,通:“那个岛上也有火山?”金世遗道:“喷火已经多年了,不会烧死你的。”
饼了一会,厉胜男从后舱走出,叫道:“糟糕,糟糕。”金世遗道:“怎么,药品没有吗?”厉胜男道:“药品和罗盘都在,可是却一滴水都没有。”原来他们并没有预料到今日要开船,所以未曾储备淡水,现在才想起来。
听了她这么一说,人人更觉焦渴难堪,金世遗道:“先给他们服治晕船的事神药吧。”云灵子他们望着厉胜男手中的药片,不敢伸手去接,孟神通道:“我也有点晕船,给我一片!”他先吃了,过了一会,哈哈笑道:“不错,果然好了一些。”那三蚌魔头见孟神通敢服,也跟着地取了药片吞下。孟神通是早就料准金厉二人不敢害他的,而且他内功深厚,纵使是毒药也要不了他的性命。
风浪已经稍为平静,那三个魔头吃了药片,精神渐渐恢复,越发觉得渴得难受。昆仑散人忍不住饮了一口水,不饮犹可,饮了之后,若咸的海水更刺激得他喉咙发烧。孟神通笑道:“海水怎能解渴?待我来想个办法吧。”走到船边,海中常有鱼儿随着浪花飞起,孟神通双手虚空一抓,有好几条鱼被他的掌力吸了过来。金世遗吃了一惊,小道:“他在狂风骇浪里挣扎了半天,居然还有这样功力。”孟神通抓起了一条鱼,笑道:“吃吃生鱼,还可以暂时解渴。”撕下了二片鱼肉,送入口中便嚼,金世遗急忙叫道:“吃不得,吃不得。”孟神通已把鱼肉嚼烂,咽下了汁液,睁眼说道:“鲜美得很,有什么吃不得?”金世遗无瑕多说,拔了厉胜男缩发的银旧,抓起一尾鲜鱼,将银旧一插,拔了出来,银旧并未变色。孟神通哈哈笑道:“你试什么?难道海里的鱼也有人下毒不成?”
金世遗放下了心,想道:“敢情是洞窟里那毒蛇口涎所聚成的小潭,早已被溶岩浆烧干了,根本就没有流出海水去。”想到火山爆发的祸害,还不如他师父所想像的那样惨酷,心里的忧虑大大减轻,跟着孟神通抓起一尾生鱼来吃。
金世遣将罗盘对好方向,交给孟神通,说道:“依着罗盘指针的方向,一直把船驶去,若是没有特别险恶的风浪,大约二十天之后,咱们便可以到达乔北溟以前住饼的那个海岛了。好啦,厉姑娘神疲体倦,我要和她歇息去了。今晚劳你掌舵,若是碰到什么你所不能应付的危险,你再叫我。”孟神通心道:“你这两口子倒会享福。”但在海上他要依靠金世遗,只得听从金世遗的支使:出去替换减法和尚的工作。
金世遗和厉胜男走入后舱,有木板间隔,和前舱隔开,厉胜男又堆了几包米,顶着板门。金世遗笑道:“你怕他们半夜悄悄的进来加害你吗?我未将他们送回大陆之前,料想他们不敢。”厉胜男道:“我也料想他们不敢,但和这几个魔头同在一条船上,总是难免害怕,能够隔开一些,心中便舒坦一些。”金世遗正是为了这个原故,才迫得陪厉胜男同住一室。好在厉胜另在这样危险不安的情况之下,也无心对金世遗戏耍,两人都无世俗之见,倒也不觉尴尬。
金世遗道:“你先睡吧。”厉胜男道:“我睡不着。我在想”金世遗道:“在想什么?”厉胜男道:“若是件的谷姐姐和李妹妹知道咱们同在一起,不知该怎样恨我了。”金世遗道:“胡说八道。”但给她这么一说,却不由得真的想起了谷之华与李沁悔来,日后不知怎样向她们解说。厉胜男笑道:“好,不提你的谷姐姐李妹妹了,免得你伤心。我倒是真的想着一件紧要的事情。”
金世遗道:“咱们的生死都难于预料,还有什么紧要的事情?”厉胜男道:“我所想的就是有关咱们生死的事呀。嗯,你可想过怎样摆脱这些魔头的办法吗?”金世遗苦笑道:“有什么办法。除非是跳下海去。”厉胜男道:“到了那个海岛,是不是还有办法可想:“金世遗心中一动,悄声问道:“你为什么您愚我带他们前往那个海岛,若给孟神通找到了乔北溟的武功秘岌,岂不是更加如虎添翼,天下还有谁人能制服他?”厉胜男道:“你把船驶回大陆,他们一上了岸,也是决计不会饶你,反正是拚了一死,倒不如到了那个荒岛,或者还有办法可想。喂,那幅画图你收藏好了,切不可让他们知道。”
金世遗找到那个杂物箱子,伸手一摸,那幅图画果然还在里面,大为奇怪,在厉胜男耳边轻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你刚才那卷图画”厉胜男道:“是我私下子仿制的,想不到今日能派用场。”金世遗更为惊愕,心想:“她是在什么时候仿制了的,在此之前,她又从同处见过这幅图画?”厉胜男轻轻捏了一下他的手心,小声说道:“不谈这件事了。到了那个海岛之后,仗听我的话便是。嗯,今晚的月色倒很不错。”最后这句话声音特别宏亮。金世遗何等聪明,立即应道:“海上在一场暴风雨过后,天色必定好的。哈,在海上赏月,确是甚有意思。”船舱外有极轻微的声息,瞬即消逝。想到偷听的人可能就是孟神通,金世遗暗暗佩服厉胜男的机警。
两人倚澜着月,厉胜男忽道:“你本来要和谷之华姐姐出海的,是吗?”金世遗道:“唉,这些旧事还提它做什么?”厉胜男笑道:“你的心事也不必再瞒我了,谷姐姐是吕四娘的弟于,和你的师门有极深的渊源,本来你和她可说是门当户对,就可惜她有那么一个父亲……”这几句话都说得颇为大声,金世遗苦恼叫道:“请你不要再说了。我今生末必能够和她再见面了,还说什么?”在外面偷听的果然是孟神通,他只听得他们后来这一段话,不由得心头一震,想道:“原来我的女儿爱上的竟然是他。怪不得她也要赶到崂山上清宫去。嗯。听他们的说话,莫非他们也知道了她是我的女儿?”心中惶惑不已,他哪里知道,厉胜男这番说话。乃是有意说给他听的。
金世遗心中也是惶惑不已,但觉得厉胜男的行径处处透露着诡异,令人猜想不透。正是:
海上神出经在望,芳心难测惹疑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