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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琳秀眉深蹙,想了一想问道:“雨哥哥,这人既能胜你,决不会没有来头!我认为他‘上官悲’三个字,可能随口捏造,不是真名实姓!”
金若雨“呀”了一声,点头说道:“琳妹妹说得有理,我却不曾想到这一方面!”
朱琳娇笑说道:“不管他‘上官悲’三字.究竟是否真名实姓只要他到了‘岷山白骨潭’,就不会再让他生存在这人世之上!”
金若雨扬眉问道:“琳妹此话何意?”
朱琳深情款款地,向金若雨看了两跟,柔声笑道:“这厮欺负子我的雨哥哥,我要请他尝尝我家传绝技‘赤尸神掌’滋味!”
金若雨怫然叫道:“琳妹,我不许你如此做法!这桩耻辱,要由我自行湔雪,你若横加干预,休怪我从此不再理你!”
朱琳毫不为忤,嫣然一笑说道:“雨哥哥,我懂得你这些时的刻苦用功之意,更了解你的英雄性格,但我也有我的想法!”
金若雨沉声问道:“琳妹有什么想法?”
朱琳妙目凝光,看看金若雨低声答道:“我的想法是,只要能做‘英雄,自然应该尽心竭力地,去做‘英雄’!但万一‘英雄’做不成时,便做做‘枭雄’也无不可!”这几句话儿,竟把位聪明绝顶的“玉面屠夫”金若雨,听得有点迷惑起来,向朱琳讶声问道:“琳妹请说得清楚一些,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朱琳笑道:“那自称‘上官悲’之人,来此赴约时,雨哥哥先和他互相印证!你若能胜,夺回所失荣誉自然最好!但万一水涨船高,那厮也和你一样,别来痛下苦功,使你无法湔雪前耻之际,我却要插手出头,联我们两人之力,势将对方处置在‘白骨潭’中,决不能再容许他带着第二次的荣誉生出‘岷山’以外!”
金若雨默默听完,一挫钢牙,目闪凶光地,点头说道:“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琳妹说得有理!”
朱琳大喜叫道:“雨哥哥,你进步了!这大概就是曾受折磨关系,真所谓‘玉不琢,不成器’呢!”
金若雨阴森森地笑了一笑说道:“琳妹,我虽然接受你的想法,但却有两个条件!”
朱琳笑道:“雨哥哥尽管请讲,我想我不会不答应的!”
金若雨低声说道:“第一项条件是与那厮决斗之事,只容你知我知,决不容有第三人知晓,包括我师父和你爹爹在内!”
朱琳点头笑道:“容易,容易,我一定为你守密,并在对方前来赴约之日,驱散一切人士,不许他们接近‘白骨潭’边!”
金若雨心中一慰,继续笑道:“第二项是必须等我百技俱穷,绝无胜望之际,琳妹才可出手相助!”
朱琳娇笑说道:“雨哥哥放心,我一定听你话儿,但你也得规定一个向我表示可以出手的暗号才对!”
金若雨想了一想说道:“我们就以狂笑三声,作为暗号如何?”
朱琳连连点头,两人一阵轻怜蜜爱,惟因金若雨顾虑即将拼斗强敌,不敢损耗真元,致未真个销魂而已!
转瞬之间,已是二月初一夜间,“玉面屠夫”金若雨与“赤尸姹女”,下令“岷山派”中所有人士,于明日以内,不许到“白骨潭”左近走动。
好在“赤尸神君”朱缺,与“黑眚追魂叟”屠威,此时均因准备召开“两代英雄会”,镇日苦苦练功,不大过问外事,一切事务,都交由朱琳、金若雨等执掌,自然有许多方便!
“岷山”一派,是在“岷山赤龙谷”中,建立了不少基业,将来的“两代英雄会”,便在“赤龙谷”内召开,至于“白骨潭”,则是“赤龙谷”左侧的一泓奇寒无比,深不可测的潴聚山泉。
潭水深处,竟达五十来丈,潭中共有三大漩涡,吸力奇强,无论是人是鱼,一近漩边,必被卷入潭底!
有人于三伏炎天,饮了烈酒,服了御寒药物,用长绳系腰,潜入潭底查看,发现潭底竟满铺人兽白骨,悚然而退,事传江湖,“白骨潭”三字,遂不胫而走!
二月二日的曙光方透,有位丰神潇洒,容貌英挺绝伦的青衫秀士,从容缓步地,走到这“赤龙谷”左侧的“白骨潭”
边,负手蹀踱,游赏景色!
“玉面屠夫”金若雨与“赤尸姹女”朱琳二人,经过一夜调气行功,妥为准备,也于寅末卯初时分,来到“白骨潭”
侧。
金若雨尚未走到“白骨潭”边便远远望见这位青衫书生的潇洒背影,不禁剑眉双挑,向朱琳低声说道:“琳妹你看,这厮真守信约,也太以骄傲,他居然比我们来得更早!”
朱琳笑道:“晨雾甚浓,远远望去,不过只见了对方一点身影,雨哥哥怎能拿准他定是你在‘括苍’所遇的上官悲呢?”
金若雨“哼”了一声,恨恨答道:“我镇日思念此人,自然一望而知.琳妹从雾中看去,只见他身形神态,挺拔潇洒,少时对面答话之际,你更会发觉他英俊得很呢!”
朱琳失笑说道:“他是否英俊挺拔?与我何干,难道我还会……”
话犹未了,“玉面屠夫”金若雨“咦”了一声,身形闪闪,蓦地急纵而出!
“赤尸姹女”朱琳一面紧紧跟随,一面讶然问道:“雨哥哥,你怎么了?这等失惊则甚?”
金若雨皱眉答道:“我要赶去看看,刚才我瞥见这青衫书生的半边脸儿,真有点不像是‘括苍’所遇的深仇大敌!”
朱琳笑道:“雨哥哥,小妹是暂时藏起?还是与你一同出现?”
金若雨扬眉答道:“一同出现也好,倘若是他,琳妹妹便作个赌斗监督!倘不是他,则任凭你把这擅闯‘岷山派’要地之人,随意处置!”
朱琳闻言,遂与金若雨并肩同驰,冲入“白骨潭”边,由浓渐淡,尚未散尽的雾影之内!
这时,那位青衫书生.正自背对他们,负手而立,虽然听得身后的步履之声,却根本未加理会!
“玉面屠夫”金若雨何曾见过这等狂傲之人!双眉一挑,厉声叫道:“朋友何人?你可知道这‘白骨潭’边.是个有尺寸的所在!”
青衫书生缓缓转过身形,冷然说道:“在下游遍宇内名山,却从未曾听说过‘尺寸’二字,尊驾既然提到,倒不妨见告在下,这‘白骨潭’的深广周围,究竟是多少‘尺寸’?”
金若雨见这青衫书生的面目虽然陌生,但其英挺俊美程度,竟比自己在“括苍山”所遇的上官悲,还要胜过几分!
“赤尸姹女”朱琳更是惊于对方的风神气宇,把两道水灵灵的眼光,始终盯在青衫书生的脸庞儿上!
金若雨见对方不答话还好,这一转身答话,语气神情,越发狂傲,不禁怒上心头,厉声叱道:“阁下赶紧通名,这‘白骨潭’底的白骨虽多,却尚无无名之辈!”
青衫书生双眉微扬,目光冷注金若雨,缓缓问道:“金若雨,你竟不认识我?暨不知我来此何事吗?”
金若雨见对方一口叫出自己姓名,不禁大为惊奇,摇头答道:“我与阁下,素昧平生,怎会知你是谁?以及来此何事?”
青衫书生仰首长空,一阵纵声狂笑!
金若雨被他笑得越发愤怒,目闪凶光.厉声喝道:“尊驾再不通名,休怪金若雨要……”
青衫书生笑声收歇,把手一摆,止住金若雨往下说话,向他扬眉问道:“今天是什么时日?”
“赤尸姹女”朱琳站在一旁音进银铃的接口答道:“二月初二!”
青衫书生哈哈一笑,目注金若雨道:“浙东‘括苍’一别,思念迄今,难道你这位‘玉面屠夫’,竞不想夺回‘乾坤五彦’荣誉?”
这几句话儿,把位“玉面屠夫”金若雨听得惊异欲绝,“咦”了一声,退后半步!
“赤尸姹女”朱琳柳眉双挑含笑说道:“阁下究竟是谁?我金若雨师兄在‘浙东括苍山’所会之人,不是你呢!”
青衫书生伸手指着金若雨狂笑说道:“我和这位‘玉面屠夫’括苍交手,‘岷山’订约之事,哪有他人知晓?我还记得他当日自认败因是在真元不沛,曾立誓戒色百日,再与我在这‘白骨潭’边,一决胜负!”
金若雨听了这些话儿,方知这青衫书生,确是自己在“括苍”所遇之人,遂接口问道:“你当初形貌与如今不符,是否曾经易容?或戴了人皮面具?”
青衫书生点头说道:“我当时确系戴了人皮面具,如今才是本来面目!”
“赤尸姹女”朱琳娇笑一声,接口说道:“既然阁下当时并非以本来面目与我金师兄相见,则‘上官悲’三字,可能也不是你的本名了?”
青衫书生点头说道:“姑娘猜得不错,‘上官悲’三字,的确是我的化名!”
青衫书生双眉微挑,傲然一笑说道:“这是当然,我号称‘七绝玉龙’,复姓皇甫,单名一个‘端’字!”
“玉面屠夫”金若雨听了“七绝玉龙”皇甫端的名号,不仅没有惊容,反而忻然色喜地,“哦”了一声说道:“原来阁下竟是由‘血泪七友’兄妹共同培植,与我师兄妹同列‘乾坤五彦’的‘七绝玉龙’皇甫端?这样说来,金若雨上次括苍之败,并非败于无名鼠辈之手,倒还比较想得过去一点!”
皇甫端听出对方话意以内,隐含讥讽,遂凝然不答,只把两道奇亮目光,向金若雨、朱琳两人,略一注视,扬眉问道:“今日之会,难道就是你们两人,与我动手?”
金若雨两道剑眉,方自一挑,朱琳已抢先娇笑说道:“你是嫌多?还是嫌少?”
皇甫端狂笑说道:“自然嫌少,我认为应该连‘赤尸神君’朱缺,及‘黑眚迫魂叟’屠威等‘岷山双怪’,也一齐包括在内!”
金若雨怒啸一声,嗔目叱道:“皇甫端,你休要狂妄得离了谱了!慢说你禁不起我两位师尊的轻轻一掌,便是朱琳师妹,也并非为我助阵而来,金若雨今日要独斗‘七绝玉龙’,以湔‘括苍’失手之耻!”
皇甫端以一种轻蔑眼光,看看金若雨点头笑道:“你,也够狂,便成全你的心愿,你打算怎样动手?”
金若雨接口答道:“一阵玄功,一阵拳掌,一阵暗器,以三阵定输赢,不知你意下如何?”
皇甫端摇头笑道:“哪里用得了三阵?我看两阵已定!”
金若雨讶然问道:“你认为两阵已定,是何用意?”
皇甫端笑道:“我是认为你决无丝毫得胜机会,虽然定了三阵之数,但若连败两阵,岂非胜负已见分晓?无须再斗第三阵了!”
金若雨听得方自七窍生烟,厉吼一声,皇甫端又复向他摇手笑道:“你不要发急,我并非狂傲!说的全是实言,并还有一项意见,对你贡献!”
金若雨双眉方挑,朱琳却把他轻轻扯了一把,含笑插口说道:“雨哥哥不要生气,何妨听听这位皇甫朋友,要对你贡献的是什么意见?”
金若雨经朱琳这一暗示,也警觉自己过于激动,心烦气浮,不是佳兆!遂点头释躁静矜,目注皇甫端,“哼”了一声,缓缓问道:“阁下有何意见?”
皇甫端扬眉笑道:“一般人的习惯,往往在三阵之中,把自己最擅长的功力.放到最后,以为压阵!今日我却奉劝金兄,务须革除这种心理,要反其道而行之,把最拿手的功力,放在前面!”
朱琳笑道:“这是什么道理?是不是怕我金师兄把最拿手的功力,放在最后,而无法得展所长吗?”
皇甫端点头答道:“我怕他连败两阵,来不及施展第三阵的所长,会有些委屈不服,遂劝他把最拿手的功力,放在前面!”
朱琳生恐金若雨听了又会勃然大怒,遂赶紧向他略施眼色,娇笑说道:“雨哥哥,你在‘掌法’、‘玄功’、‘暗器’等三阵之中。
是以‘玄功’最为擅长,‘暗器’、‘掌法’居次,不如就照皇甫端所贡献的意见,排列顺序便了!”
金若雨知道自己在三阵之中,以“按时点穴手法”,及“天蝎化血钉”最强,“玄功”最弱,朱琳的这种说法,是故意使自己既能占得便宜,又能顾全体面!
遂就着她的话头,冷笑一声,扬眉说道:“琳妹,你金师兄仗恃师门心法,不知会过了多少顶天立地,泣鬼惊神人物,哪里会如此窝囊地,接受他这狂妄意见,”
朱琳闻言,知道金若雨业已体会出自己用意,遂心中暗喜地,含笑说道:“雨哥哥,依你之见,又复如何?我这作中人的,才好替你们安排比斗!”
金若雨目光冷视皇甫端,狂笑说道:“我偏要反其道而行之,把‘掌法’放在第一,‘暗器’放在第二,最擅长的‘玄功’放在最后一阵!”
朱琳微微一笑,转过面来,向皇甫端笑道:”皇甫朋友,常言道得好:‘药医不死病,佛度有缘人’!
你虽然苦口婆心,却劝不醒我金师兄的痴迷狂傲之念,你们就按着‘掌法、暗器、玄功’顺序,斗上三阵,一决雌雄,我在旁作证便了!”
皇甫端冷笑一声,点头说道:“好,我们就先行比比掌法,我先让你三招,然后还手。
你只要能接满十招,就算‘七绝玉龙’皇甫端,败给‘玉面屠夫’便了!”
金若雨在当代武林以内,已经算是性格相当高傲的少年狂客!但如今听得这位“七绝玉龙”皇甫端,竟比自己还要狂傲百倍,不禁咬牙叫道:“皇甫端,你不要狂得没有谱了,竟想让我三招,我让你六招如何?”
皇甫端仰天狂笑说道:“你若让我六招,我就把你打得退后十丈!”
话完,足下微凝功劲,在石地上踩出两只深深脚印,然后双掌齐扬,便向金若雨当胸推出!
金若雨哪里肯遵从对方之言?向后纵退,但却心不由人,身不由己!
原来,皇甫端这双掌一推之下,不仅当面劲气排空,重如山岳,连左右两侧,以及头顶上方,也全被狂啸罡风封死!
既称让人,自然不能还招,则只有往后纵身的惟一退路!
皇甫端所发掌风,其快如电,哪里容得金若雨多作思忖?
便已卷到了他的胸前!
金若雨无可奈何,只得纵身后退!
谁知他刚刚脚尖点地,皇甫端业已如影随形,跟踪追到,原式丝毫未变,又复双掌推出!
就这样急如狂风骤雨般,一连六次推掌,果然使金若雨毫无喘息机会地,退出十丈以外!
金若雨第六次身形落地,皇甫端却不再进手,纵回原处,向“赤尸姹女”朱琳,狂笑说道:“朱姑娘!我说如何?是不是把你金师兄,打得退后十丈?”
“玉面屠夫”金若雨哪里肯服?厉啸一声,方自跟踪纵到,皇甫端却向他摇手笑道:“你不要气,也不要再不知天高地厚,妄自逞强!这六招不算,且由我让你三掌,重行开始!”
金若雨因业已尝过利害,知道对方确实武学奇高,遂故意装出盛怒难遏模样,右掌猛扬,一式“力士撞山”,便向皇甫端凌空拍击!
他这一掌,并非全力施为,只运了九成气劲!
因金若雨志在试探皇甫端是否当真要让自己三招?倘对方狂傲卖弄,不肯还手,则自己便可利用其余两招,奋不顾身地,欺身皇甫端,施展“按时点穴手法”,制这“七绝玉龙”
死命!
谁知金若雨这招“力土撞山”发处,皇甫端不但不曾还手,竟连躲都不躲。
“玉面屠夫”金若雨列名“乾坤五彦”,是卓越年轻高手,这一掌虽仅运了九成气劲,但也比寻常“力士”,强胜多多!
但皇甫端却真像一座“山岳”!
狂飙怒啸,劲气狂排之下,皇甫端所立足处沙尘四卷,土石纷飞,但身形却绝未移动一分半寸!
皇甫端则腔上毫无表情,只把两道充满狂傲,充满哂薄的目光,冷注在金若雨的身上!
金若雨的心中,此时三分是惊,七分是喜!
惊的自然是对方竟能不躲不接,硬挨一记“劈空掌”力.其武学修为,委实高不可测!
喜的则是皇甫端对第一招既不接不架,则其他两招,亦必如此,自己便可趁机施展“按时点穴”手法!
金若雨一面心中暗喜,一面冷跟观察.见如今时正交辰初,人身气血,正聚集于“瑾玑”,“华盖”,“紫宫”等中腑三穴左近,只消稍运功力,向这三穴之中的任何一穴,一点便死!
这位“玉面屠夫”,颇为机智,更极心狠手辣,他虽已看清天时,算准气血集聚经行部位.但却并不直接下手,剑眉双挑,右掌扬处,又复劈空吐劲地,击向皇甫端的丹田要害!
方才运用丁九成功劲.如今却运用了九成半力!
他这仅仅加了半成劲力,再度凌空发掌之故,并非图功,目的只在表示自己心中不服,而功力又无法加强甚多,以培养皇甫端的狂妄骄敌之念!
果然掌风过处,皇甫端依然毫无所损,岸立如山地,扬眉狂笑说道:“金朋友注意,我已让了两招!再让一招,即将还手!你这‘玉面屠夫’。有甚‘屠夫’手段,要赶紧施展,再迟便来不及了!”
金若雨钢牙一咬,故意厉声叫道:“皇甫端,你莫要狂妄,我倒要看看你是铁打金刚?还是铜浇罗汉?”
一面发话.一面欺身进步,右掌疾伸,似乎用铁牛耕地招势,暗蕴“小天星”掌力,向皇甫端左肋击去!
金若雨“哼”了一声,就在所发“铁牛耕地”招势,将中敌身而未中敌身的刹那之间,改打为点,电疾右移,点向皇甫端气血正聚的“璇玑”、“华盖”、“紫宫”等三处要穴!
这三处穴道的任何一处,在这二月初旬的辰初时分之中,宛如气库血海,只一被人点破,必将应指立踣,身死无救!
金若雨这次以十二成全力施为,食中二指,威能洞石穿金,并在一刹那间,用“风点头”的手法,把皇甫端“璇玑”、“华盖”、“紫宫”三大死穴,一一点中!
皇甫端果然不再像禁受第一记及第二记劈空重掌那般丝毫无动于衷!
但也未像金若雨意料之中那般应指踣命!
他只是口中低低“哼”了一声,足下退厂半步!抬头一看天光,向金若雨冷笑说道:“金朋友,原来你在这段时间之内,是苦心参究极为恶毒的‘按时点穴手法’!”
金若雨号称“玉面屠夫”,极为心狠手辣,他在学成“按时点穴手法”以后,曾于一日一夜的十二个时辰之内,分别向十二个无辜之人,下手实验,俱都无一不灵!
但这种由于“黑眚追魂叟”屠威秘授心传,并百试百验的“按时点穴手法”,施展在皇甫端身上之时,却完全失去了效用!
金若雨怎不惊奇欲绝?怎不把这位“七绝玉龙”视为鬼魅?
皇甫端一阵震天狂笑说道:我皇甫端今日大概是寿元未尽,阴曹地府,不肯收容.才不曾丧命在你这恶毒无伦的‘按时点穴手法,之下……”
金若雨哪里会相信这种说法.但又想不出其他的任何理由,可以解释!
皇甫端冷冷向他看了一眼,哂然说道:“金若雨,你不要再狐疑了,我这就进招,并仍遵前诺,只要你能接得住我十招猛击,败象不呈,便算是你获得胜利!”
金若雨如今对于皇甫端业已自然而然地,渐生惧怯之心,闻言之下,赶紧静气凝神,抱元守一!
皇甫端神色从容地,又复含笑说道:“刚才你第一招用的是‘力士撞山’招式,我如今便以此回敬,十招都是‘力士撞山’,决无更改,且看你这‘玉面屠夫’,禁得住我几下撞击!”
皇甫端语音方落,右掌立扬,但金若雨的那条矫健人影,业已向左侧方横纵而出!
原来“玉面屠夫”金若雨已为“七绝玉龙”皇甫端的凌云豪气所慑,知道这十招“力士撞山”,必然威力无边,难于硬抗!最好是倚仗灵妙身法,闪展腾挪地,加以应付!
他自己的心意,好似完全被皇甫端料中,对方右掌虽扬,却未发出,身形竟随同自己一齐纵起!
金若雨向左侧方飞身横纵,皇甫端向右侧方横纵飞身!
“玉面屠夫”的足尖点地,“七绝玉龙”的身形也落!
这时,皇甫端的第一招“力士撞山”,方始出手!
金若雨哪里还能闪展腾挪,避免正面接触?只好一咬钢牙,双掌疑功硬接!
“蓬”地一声巨响!
金若雨血气浮动,脏腑翻腾,硬被皇甫端的奇强掌力,撞击得无法巍立如山,腾腾腾地,接连退出了五六步去!
脚跟犹未站稳,皇甫端如影随形,追踪而至,并绝不容他喘息地,又来了第二记“力士撞山”!
闪不开,无法闪!接不住,也得接!
“蓬!”
又是一声巨响!
方才那声巨震,只是单音,如今这声巨震,却是复音!
因为在“蓬”地一声过后,还有“咕咚”一响!
“咕咚”一响,则是金若雨头昏腿软,臂痛如折,眼前乱冒金星,无法站立地,翻跌出七八尺外!
皇甫端满面晒然不屑,神色斜睨着金若雨,冷笑说道:“金若雨,你号称‘玉面屠夫’,名列‘乾坤五彦’,又是‘岷山双怪’中‘黑眚追魂叟’屠威的得意弟子,更为了应付与我所订的这二月初二之约,曾戒色百日,借沛真元!故而我才特别看重,替你定下了十招之数……”
金若雨跌倒之后,不敢立即起身,一面盘坐调息,把脏腑间的翻腾血气,稳静下来,一面却俊脸通红,对于皇甫端向自己所说的讥刺之语,竭力忍受!
皇甫端纵声狂笑,继续说道:“谁知我竟把你过分估高,十招‘力士撞山’,才发两记,你这‘玉面屠夫’,便来了个山颓岳倒。”
金若雨听得好不羞赧难堪,竟把一张玉面,变成血面!
“赤尸姹女”朱琳见状,深知金若雨此时绝不能再过分动怒,否则内脏之间,必受严重伤损!遂赶紧设法安慰他,含笑叫道:“雨哥哥,你不必难过,武林人物还手过招,胜负原是常事,何况你在三阵之中,才败一阵,怎知不会在第二阵上,以暗器取胜扯成平局呢?”
这番话儿,是暗示金若雨莫要忘了“岷山派”镇派三宝之一的“天蝎化血钉”,威力无穷,大可在第二阵上,杀死皇甫端,洗雪如今之耻!
金若雨是绝顶聪明之人,闻言之下,果然心中气恼微平,脸上的神色,也自安详不少!
但皇甫端忽在此时又复狂笑叫道:“金若雨,你听见你师妹的话儿没有?且安心静坐,运气调元,等把脏腑之间所受震荡,完全平复以后,再和我互作第二阵的暗器比斗!我保证不会催你,不会逼你,反正纵然拖到黄昏,拖到月上当空,也还是二月初二!”
皇甫端言外有意,语语如刀!这番话儿,说得好不厉害!
金若雨也是个极端刚强性傲之人,哪里还好意思再复坐在地上?遂苦笑一声,咬牙起立!
他若还得出口,也对皇甫端怒骂一顿,泄却心头积愤,倒还无甚大碍,但如今金若雨是受的无法还口的哑巴气,遂怒极伤肝,嗓眼发甜地,吐出一口鲜血!
“赤尸姹女”朱琳与这“玉面屠夫”金若雨,并非仅是寻常的师兄妹感情,业已有了宛如夫妇的合体之好,自然看得颇为伤心,抢前几步,揽住金若雨,妙目中泪光涟涟.向皇甫端双别秀眉,恨声叫道:“皇甫端,杀人不过头点地,我金师兄在第一阵拳掌较功之上,业已甘心认败,你何必还要如此气他?不是太嫌刻薄了吗?”
皇甫端双眉一扬,仰天狂笑说道:“谁在气他?我不是也和你一样,奉劝你金师兄,多多休息,但他自己刚傲任性,度量褊狭,才气冲肺腑地,吃了苦头,却还怪我则甚?”
金若雨伸手入怀,取了两粒灵丹,咽下喉头,向朱琳说道:“琳妹不要再和这厮多话,让我在第二阵上,施展煞手,取他狗命!”
朱琳虽然深知本派镇派三宝之一的“天蝎化血钉”,极为厉害,但又恐怕金若雨体力难支,遂柔情万斛地,偎着他低声劝道:“雨哥哥,常言道得好:‘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我们在‘两代英雄会’上,又不是没有再和他一较胜负机会!今日何必……”
金若雨不等朱琳话完,便把她轻轻推开,双目中厉芒如电地,狞笑说道:“琳妹不要替我担忧,金若雨尚可支持得住!我‘玉面屠夫’,乎素杀人如麻,如今又何惧与对方并骨潭边?血流五步!”
皇甫端“哼”了一声说道:“慢说你流血五步,就是流血十步百步,亦请自便!但要我并骨潭边,却恕我皇甫端,没有这种兴趣!”
金若雨乘着皇甫端发话之际,竟以“蚁语传声”功力,向朱琳说道:“琳妹,此举并非我故意逞强,只因‘天蝎化血钉’威力太以凌厉,应该足可把皇甫端除掉,万一再度失手无功,即由你权宜处置便了!”
朱琳闻言,眼珠转处,起了个极为恶毒主意!
她静等皇甫端话完,点了点头谲笑说道:“皇甫朋友且慢得意,也且慢夸耀,你在第二阵暗器比斗之上,未必胜得了我金师兄呢!”
皇甫端冷笑说道:“能不能胜,不在空谈,我们是怎样动手?”
朱琳笑道:“你敢不敢和我金师兄来个‘划地较技’?谁被对方用暗器打伤,或是被对方逼出所划范围,便算落败!”
皇甫端狂笑道:“有何不敢?我井希望你把所限范围,尽量划小一些!”
朱琳阴森森地笑了一笑说道:“两人相距三丈远近,划地三尺方圆如何?”
皇甫端摇手说道:“相距三丈,我不反对,因为既被江湖人物,称为‘乾坤五彦’,则无论使用何种轻巧暗器,甚至摘叶飞花,都应该能在三丈以外见准!”
朱琳“哦”了一声,扬眉问道:“听皇甫朋友的言外之意.莫非你反对划地三尺方圆作为限制!”
皇甫端哈哈大笑说道:“当然,当然,何须三尺方圆,我认为只要画上两只脚印,更容易分出胜负!”
这两句话儿,把金若雨及朱琳,听得均自暗吃一惊!
因为仅画两只脚印之举,等于是根本不许闪躲!
朱琳因皇甫端所显功力,无不过分神奇,遂颇代金若雨担忧,目注皇甫端,含笑问道:“你用的是什么暗器?有多少数量?”
皇甫端看着金若雨,微笑说道:“我想先听听你的,你用的是……”
金若雨不等皇甫端话完,便自厉声答道:”我用的是:蝎子钉’,只有三枚!”
朱琳闻言,嫣然一笑,知道金若雨已非一味刚强,竟对这奇硬对手,用了相当谋略!
第一,金若雨隐匿“天蝎化血钉”之名,显然是想把这师门至宝,混杂在他所用“蝎子钉”发出,而使皇甫端大意疏神,容易上当!
第二,金若雨只说三枚,是猜出皇甫端定以同样数量暗器,还手对敌,则数量越少,便越易加以抗拒!
想到此处喜上眉梢,先向金若雨送了一瞥绝媚眼波,然后转过头来,对皇甫端问道:“你听见没有?我金师兄用的是三枚‘蝎子钉’,你用的是什么呢?”
皇甫端眉腾傲气目射神光,走到一株含苞初放的桃树之前,伸手摘下一朵桃花两个桃叶,摊在掌中,向朱琳傲笑说道:“朱姑娘,二月好春,天桃初绽,皇甫端就以这一朵桃花,两个桃叶,奉敬你金若雨师兄便了!”
朱琳听他这样说法,虽对皇甫端的狂傲惊心,但也对金若雨的安全放心!
因不论皇甫端如何厉害,双方既距离三丈以外,金若雨总不至于在桃花桃叶之下,有所伤损!
关于这第二阵暗器之斗的各种条件,显然都是金若雨大占优势,朱琳遂喜滋滋地,请他们各自准备!
两人距离三丈,相对而立,朱琳先替金若雨脚下,画了两只脚印,并用“蚁语传声”功力,微动嘴皮说道:“雨哥哥,对方太狂,功力也委实太高,你最好是抢先出手,把皇甫端一击而毙!”
金若雨点了点头,表示领会!
朱琳又走到皇甫端身前,一面替他画下脚印,一面娇笑问道:“皇甫朋友,你们两人是一先一后发出暗器?还是同时动手?”
皇甫端扬眉笑道:“最好不必硬性加以规定,谁爱何时出手,谁就何时出手!”
朱琳画好脚印,退立一旁,向皇甫端及金若雨二人,高声叫道:“皇甫朋友,金师兄,你们如今可开始比赛暗器,可各随己意出手,不受先后限制!”
金若雨今日业已受足皇甫端的恶气,心想任凭你这条“七绝玉龙”,有多大能耐,也休想在师门至宝“天蝎化血钉”之下,逃得性命!
朱琳语音方落,金若雨立即冷笑几声,右手微扬,一枚“蝎子钉”,便白化为一道金光,向皇甫端面门飞去!
他料定皇甫端不是逞强硬接,便是偏头闪避!
故而第一种阴谋便是假定皇甫端硬接,则“蝎子钉”恰好于被皇甫端接在手中之际,发生猛烈爆炸!
第二种阴谋便是假定皇甫端不逞强硬接,而偏头闪避,则这“蝎子钉”,便恰好于皇甫端刚刚闪过之际,在他的脑后爆炸!
皇甫端一见那枚“蝎子钉”电掣飞来,果然是面含傲笑地,伸手硬接!
金若雨看得扬眉冷笑,心中好不高兴!
他高兴的是自己可以省下一枚“天蝎化血钉”,皇甫瑞最低限度,还不被炸去一只接钉右掌?
金若雨想得虽好,但事实上却偏偏与他的理想相背!
原来,他所期待的那声惊魂爆响,井未发生!
金若雨见预定的爆炸时间已过,爆炸却未发生,不禁惊奇万分,向皇甫端刚才那只接钉右掌,注目看去!
只见皇甫端双眉连轩,口角间隐泛冷笑,一只右掌,却微微颤动着,握得极紧!
金若雨看得倒抽一口冷气,知道对方正用一种近乎神奇的内力暗劲,紧握“蝎子钉”,使其中机括,爆炸不动!
但金若雨起初看得惊心以后.却立即变成好笑!
他笑的是皇甫端虽能强制住爆炸之力,却是如何撒手?
慢说撒手,只要所凝真力.稍稍一弱,五指略松,“蝎子钉”便将立即爆裂!
妙事来了,皇甫端终于撒手!
但他撒手之后,并未将这枚”蝎子钉”,踯往空中,也未掷向地上,而是快得如电光石火般,掷入了“白骨潭”的潭水之内!
最妙的是“蝎子钉”离开皇甫端手掌时,不曾爆炸,直等人潭以后,才“轰”然一响,炸起了一天水雨!
金若雨本是一位天不怕地不怕的少年凶人,但如今对于皇甫端,却胆战心寒,畏若鬼魅!
因为“蝎子钉”入潭才炸的原因有二:其一是皇甫端的掷钉手法太快,其二是皇甫端虽然撒手掷钉,却仍能凝聚无形暗劲,制住机括,使“蝎子钉”稍缓爆炸!
金若雨胆战心寒之下,连再发第二枚“蝎子钉”的勇气,均已消失!
他牙关一咬,左手猛扬,竟将作为最后杀手之用的“天蝎化血钉”发出!
皇甫端并不知道金若雨这第二次发出的,不是寻常“蝎子钉”,而是“岷山派”的镇山之宝“天蝎化血钉”,但却起了一种恶作剧的意念!
他由于第一次的经验,知道对方这种暗器,能够定时爆炸,遂暗中凝聚了绝顶神功,伸手向前一指!
说也奇怪,金若雨的“天蝎化血钉”,刚刚出手五尺,便不再进!
它既不前进,也不后退,更不下落,竟在金若雨的面前五尺之处,虚停空中!
金若雨当局者迷,看得发呆!朱琳却旁观者清,惊魂欲绝!
因为这枚“天蝎化血钉”,在距离上,虽然不再前进,但时间上,却未停止!
如今,“天蝎化血钉”距离皇甫端,远达两丈五尺,距离金若雨则近仅五尺!
蝎身一爆,一百零八枚“寒铁倒须钉”,纵横乱飞之下,皇甫端倒可无恙,金若雨反被笼罩在死圈之内!
朱琳看得怎不惊魂欲绝,失声叫道:“雨哥哥,你还不快躲?‘天蝎化血钉’就将爆炸了呢!”
金若雨被朱琳一言提醒,急忙闪身纵出!
虽然双方规定,画有脚印为限.足下一出脚印,便算落败,但金若雨惊于师门至宝威力,却哪里肯在此等死?
他纵出未到一丈,背后“砰”然巨响,那枚“天蝎化血钉”,业已爆裂!
皇甫端耳中听了朱琳所说的“天蝎化血钉”之名,目中见了比上次威力强大得多的爆炸情况.方知金若雨心肠歹毒,蕴有凶谋,不禁发出了一阵嘿嘿冷笑!
金若雨纵得虽快,却快不过背后爆力炸飞的“寒铁倒须钉”,右肩一钉,左股两钉,共计中了三枚。
好厉害的钉上巨毒,金若雨人一中钉,立即昏迷,身形凌空坠落!
尚幸朱琳早就知机,拼死抢救,玉臂双伸,不仅接住了金若雨身躯.并就势骈指连点,暂时截断了他的全身血脉!
她一来急于请“岷山双怪”下手挽救金若雨的性命,二来已对皇甫端瞿如蛇蝎,自然毫不停留地,疾驰而去!
皇甫端并未追赶,仍自站在那两只脚印之中,负手看天,纵声狂笑!
朱琳是“岷山双怪”中“赤尸神君”朱缺的独生爱女,她自然抱着金若雨,闯入朱缺的潜修静室以内!
朱缺大吃一声,皱眉问道:“这是……”
朱琳泪光满面地,摇手叫道:“爹爹且慢问话,赶紧救人,雨哥哥是中了本门‘天蝎化血钉’呢!”
这句话儿,真把位“赤尸神君”朱缺,听得吓了一跳,赶紧先喂金若雨服丁两粒秘炼灵药,然后再替他拔钉剜肉,刮骨疗毒!
朱琳一面惊心怵目地,观看朱缺在金若雨两三处伤口以上,挖了三个其深见骨的鲜红窟窿,挤出毒血,并用玉刀刮出骨上所沾毒质,一面便把金若雨与皇甫端,在“白骨潭”边约斗的一切经过,细细叙述!
朱缺听完爱女所述,好生惊奇地“咦”了一声,皱眉说道:“这事看来有些怪道!”
朱琳问道:“爹爹是否觉得那皇甫端的功力过于厉害?”
朱缺点头答道:“倘若你所说不错,则那皇甫端无论内外功行,都已到了超凡人圣地步!慢说决非他这年轻人物,能够有此造诣,便连‘血泪七友’兄妹,也不见得……”
话犹未了,忽然目中奇光一闪,伸手向朱琳的肩头以上,拔出她所佩长剑!
朱琳不知爹爹拔取自己的佩剑则甚?刚向朱缺略一注目,朱缺却把剑递还,冷然说道:“琳儿,你也是江湖人物,列为‘乾坤五彦’之一,且看看这佩剑剑柄以上,添了些什么花样?”
朱琳接剑一看,不禁目瞪口呆!
原来!在她这柄长剑的剑柄之上,好像铸剑工匠在铸剑时,有意镶嵌了一朵桃花,两片桃叶!
朱琳一看这一朵桃花,两片桃叶便知是皇甫墙临时摘来,作为暗器之物,但对方何时出手?怎样嵌进剑柄?自己却毫无所觉!
朱缺见了她这茫然神情,不禁长叹一声,摇头说道:“飞花却敌摘叶伤人,已是内家难能绝技,尤其要把桃花桃叶,嵌进钢制剑柄,并使花叶无所损,佩剑人无所觉,更难到什么地步?这种刚力柔力.收敛发放得恰到妙处的湛深火候,比我‘赤尸神君’朱缺,高明多了,我……我还何必要想争霸武林,召开什么‘两代英雄会’呢?”
朱琳想不到由于皇甫端的过分厉害,竟引起爹爹这多牢骚,不禁眼圈一红,盈盈欲泣!
朱缺轻拍爱女香肩,叹息一声说道:”琳儿不要哭了,我不相信一个‘七绝玉龙’皇甫端,能有这般厉害,其中必具特殊原因,想亲自察看一番,他走远了没有?”
朱琳苦笑答道:“我把雨哥哥救回之时,皇甫端并未追赶,只是站在‘白骨潭’边,仰天狂笑!”
朱缺扬眉冷笑说道:“这厮确实太狂!我去掂掂他到底有多少分量?你且在此招呼你金师兄,他内外伤势都不轻,若想保住小命,再禁不得任何风吹草动的了!”
这位“赤尸神君”出得静室,便飞也似地,扑奔“白骨潭”边!
他带着满怀不服之念,打算追上皇甫端,好好试探试探,这年轻人到底有多强功力?
但朱缺虽然动作如电,赶到“白骨潭”边,却除了波光云影以外,哪里还看得见皇甫端的丝毫踪迹?
皇甫端见朱琳抱着金若雨逃走以后,便似电掣,似云飘,上了“白骨潭”边的峭壁,向一堆怪石之间,低声叫道:”老婆婆,我们该分路厂!”
语音方了,石后果然走出一个又矮又瘦的白发婆婆,向皇甫端怪笑说道:“好!我们就此分路,但你要记住,这是我们之间一场重大比赛,等‘两代英雄会’上,倒看看是陶敏强过皇甫端?还是皇甫端强过陶敏?”
皇甫端哈哈笑道:“老婆婆,尽管用你的独门心法,对陶敏姑娘,多加培植,但我却有必胜信念!”
白发婆婆的嘴角一撇,刚待说话,却忽然伸手向壁下的“白骨潭”一指,低声说道:“这是打了孩子,大人出来!‘赤尸神君’朱缺来找你了.你要不要再斗他一斗?”
皇甫端摇了摇头,低声笑道:“我暂时不斗老一辈的人物,我要在‘两代英雄会’前,先把年轻一代的武林好手,打得一个个惊心丧胆,见了我皇甫端之面,或是听了我‘七绝玉龙’之名,便吓得亡魂俱冒!”
白发婆婆伸头向“白骨潭”边一看,见“赤尸神君”朱缺,业已怅然走去,遂又对皇甫端笑道:“你如今何去,是不是要找那假皇甫端算账?”
皇甫端哈哈笑道:“我已知那假皇甫端是准,何必找他算帐?倘若遇上他时,或许还和他结为好友,静等‘两代英雄会’上,当着举世武林人物,再行本利清结,故而,如今是要赶奔‘邛崃山血影谷’,找那‘血影神妪’洪曼曼,了断萧峰、周弄玉夫妇的那段过节!”
白发婆婆笑道:“你既是去往‘邛崃’,我却要托你一件事儿!”
皇甫端愕然问道:“什么事儿?”
白发婆婆笑道:“四扇真正的‘天香白玉屏’中,我已获得三扇,据闻还有一扇,现在‘血纛三凶’手内,你若能设法取得,便请于‘两代英雄会’上,交给陶敏便了!”
皇甫端“哦”了一声笑道:“原来你是想让陶敏倚仗四扇‘天香白玉屏’,来对抗我的‘周天奇象神功’?”
白发婆婆扬眉笑道:“不错,我有这种想法!但你若有所顾忌,便不必照做,或是索性取得‘天香白玉屏,后,把它毁掉,使四扇玉屏,永远无法合璧!”
皇甫端纵声狂笑说道:“老婆婆,你的这种激将之谈,用得对了!我生平就是怕激,就你方才的最后一句话儿,定在‘两代英雄会’上,把第四扇‘天香白玉屏’交给陶敏姑娘便是!”
白发婆婆微微一笑,身形闪处,便自驰去!脚步快捷得无法形容,转眼间消失在松石遮掩之外!
皇甫端目送白发婆婆去后,摇头一叹,自语说道:“这位老婆婆确属旷代奇人,陶敏姑娘能获得她的薰陶教诲,也真算福缘不浅的了!”
自语一了,也就飘然举步地,离开“白骨潭”左近,出得“岷山”,向“邛崃”走去!
“邛蛛山血影谷”,是“血纛三凶”之内,“血影神妪”洪曼曼的修真之地,一般江湖人物,准敢妄入半步!
但皇甫端却神态从容地,进了谷刚进谷不到一丈,谷径便有转折,就在转折之处,插着一面丈来高的血红大纛!
所谓“血红大纛”,就是一面缀有金色丝穗的“血红大旗”,但大旗中央,却绣着一枝“蛇形长杖”!
皇甫端知道“血蠢三凶”,都是以“血纛”为记,中央那枝“蛇形长杖”,则代表“血影神妪”洪曼曼的身份!
他刚在注目看旗,谷径转折处,突然闪出一位劲装少年,向皇甫端抱拳笑道:“尊驾怎样称呼?到“血影谷’中,有何见教!”
皇甫端闻言,扬眉一笑说道:“在下此来,是求见‘血影神妪’洪曼曼老前辈,至于来历姓名,却要等见了洪老前辈,方可当面说出!”
劲装少年摇头说道:“尊驾还是先说出来历的好,否则洪太婆恐怕不会接见陌生人呢!”
皇甫端淡淡笑道:“请阁下为我通报一声,见或不见,全凭洪老前辈,我只是受了她门下弟子,萧峰、周弄玉夫妇之托,代传几句重要话儿而已!”
劲装少年一听萧峰、周弄玉之名,遂立即脸色微变地,向皇甫端点头说道:“尊驾稍待,在下替你传禀!”
说完,伸手在山壁上,揭开一面圆形铁盖,露出小穴,对穴中高声叫道:“血影殿”执事,请转禀太婆,有人受萧峰、周弄玉夫妇之托,前来求见传话!”
话了不久,那壁间小穴之内,果有话音传来,颇为清晰地说道:“太婆有令,引领来人至‘血影殿’答话!”
劲装少年闻言,遂向皇甫端抱拳笑道:“太婆已允见客,尊驾请顺着谷径,前行十丈,使即有人接侍引领!”
皇甫端点了点头,便自缓步从容地,顺着那曲折路径,向“血影谷”的谷深之处走去。
果然,行约十丈,见有青衣少女等在道旁,引领着皇甫端走向左侧一条歧路,再复略为转折,便到了一座建筑得颇为宏丽的殿堂之前!
较年长的一名青衣少女,止住脚步向皇甫端低声笑道:“尊驾请梢候片刻,待婢子入殿,先向太婆通禀一声!”
皇甫端委实看不惯“血影神妪”洪曼曼这等大咧咧的骄凌气焰,遂双眉一挑,高声说道:“洪太婆虽然年龄稍长,但与在下却无师门尊卑渊源,只是武林同道!何况我又系受了萧峰、周弄玉夫妇之托而来,有话代转,拱太婆愿见则见,似可不必摆甚前辈排场……”
这些话儿,他是暗中加了几成真气施为,故而一字一字地,均送达“血影殿”内!
皇甫端话犹未了,“血影殿”内,果然已有回声,只听一个苍老女子口音,说道:“来人不俗,但心胸却还嫌高傲,难道你要我老婆于亲身高座,出殿相迎吗’”
皇甫端应声答道:“那倒不必,洪老太婆毕竟年长为尊,又是一派宗主.在下理应参谒!”
话完,也不等那两名青衣少女引路,竟自昂首阔步地走进“血影殿”内!
那两名青衣少女,何曾见过如此英俊,如此有骨气的年轻人物?不禁全自芳心暗折地,随后进殿!
“血影殿”堂,颇为宏广,中央长桌后,有一血红宝座,座后不远,是面可鉴毛发的青铜大镜!
血红宝座,坐着一位身穿金边血红长袍的白发婆婆.连同长桌上所插的一十二面“血纛令符”,在那青铜大镜中,映出一片血红!
皇甫端知道这白发婆婆定是“血影神妪”洪曼曼,遂卓立长桌之前,目闪神光地,抱掌长揖说道:“洪太婆……”
洪曼曼适才听了皇甫端的话意语声,已知来人不俗,如今再见过他这英挺风神,心中越发暗暗嘉许,不等皇甫端话完,便自伸手笑道:“老弟为我门下之事远来,且请坐下答话:”
那两名青衣少女闻言,立在殿中,替皇甫端设了一个座位!
皇甫端也毫不客气,向“血影神妪”洪曼曼微一躬身,便自坐下!
洪曼曼道:“老弟姓名怎样称呼?是哪派门下?”
皇甫端欠身答道:“洪太婆,在下可否先行事陈周弄玉姑娘所托转述之语,然后再说出姓名宗派?”
洪曼曼何等江湖经验,知道对方不肯先报姓名之举,必有重大原因!但仍点头笑道:“任凭老弟,我那蠢徒周弄玉,与她丈夫萧峰,为何久不归山?却烦请老弟远来传话!”
皇甫端语音平静,神色从容地,缓缓说道:“洪太婆,在下远来所传,不是佳音,却是噩耗!”
洪曼曼“哦”了一声,愕然问道:“听老弟之言,莫非萧峰、周弄玉夫妇,有甚不测?”
皇甫端点头答道:“他们不仅已遭惨死,且被人夺去‘血纛令符’,周弄玉姑娘更复遭受蹂躏,污了清白!”
洪曼曼闻言,目内精芒乱射,右掌微举即落.把面前长桌,生生劈去一角!
除此之外,整座“血影殿”内,死寂无声,仿佛是暴风雨将临之前那种异常平静!
洪曼曼极力矜持忍耐,压住盛怒,向皇甫端看了一眼,发话说道:“老弟可曾目睹萧峰、周弄玉夫妇死状?”
皇甫端应声答道:“在下就是受了周弄玉姑娘的临终之托!”
洪曼曼沉声说道:“既然老弟在场,就请你把目击之事,详细说给我老婆子听听!”
皇甫端遂侃侃而言,丝毫无隐地,把“幕阜山”目击惨剧,向这位名惊四海的“血影神妪”说了一遭!
洪曼曼静静听皇甫端说完,脸上腾起了无穷杀气,冷冷问道:“那夺去‘血纛令符’,并对周弄玉施暴的万恶之徒,叫何名号?老弟可知道吗?”
皇甫端答道:“若据周弄玉姑娘所说,则此人便是‘血泪七友’兄妹共同培植的‘七绝玉龙’皇甫端!”
洪曼曼听得方自怒啸一声,忽又目注皇甫端,眉头紧皱,愕然问道:“老弟,你在方才所说的话儿之中,似乎加了一个‘若’字,和一个‘则’字,定然有其深意?”
皇甫端朗声笑道:“洪太婆果然高明.因为此事并非‘血泪七友’门下的‘七绝玉龙’皇甫端所作!”
洪曼曼惑然问道:“你不是说周弄玉临终对你说是……”
皇甫端不等洪曼曼话完,便自接口说道:“周弄玉姑娘受人所愚,不明真相,她所遇万恶之人,是个冒牌货色的假皇甫端!”
洪曼曼闻言,目内凶光一转,冷然问道:“莫非你与那万恶之人,有所勾结?”
皇甫端佛然说道:“洪太婆何出此言?”
洪曼曼厉声叱道:-这还用问?倘若你不是与那厮勾结,怎知他是真是假?”
皇甫端剑眉微挑,岸然说道:“洪太婆,在下如今想对你说出姓名宗派!”
洪曼曼冷然说道:“你不仅应该报名,并应该说明为何直到如今才肯报名之故?否则……”
皇甫端一阵狂笑,截断了洪曼曼的话头说道:“洪大婆,我想我不必再复加以说明.只要通报名号之后,洪太婆自会有所领悟!”
洪曼曼双眉一蹙,点头说道:“好,我倒要听听你是一位什么样的泣鬼惊神人物?”
皇甫端霍然起立,一抱双拳,目无余子地,轩眉说道:“在下复姓皇甫,单名一个‘端’字,人称‘七绝玉龙’,是‘血泪七友’门下!”
这几句话儿,太以出入意料,使得整座“血影殿”内,均静默无声,所有目光.都对皇甫端愕然凝视!
洪曼曼微惊以后,立即勃然大怒说道:“皇甫端,你好大的胆!”
皇甫端丝毫不惧地,傲然答道:“洪太婆此话怎讲”
洪曼曼拍桌叫道:“你夺去‘血纛令符’,杀死萧峰、周弄玉夫妇。并曾对周弄玉无耻奸辱。居然还敢来我‘血影谷’中,自吐罪行,岂不是胆大包天……”
皇甫端不等这位“血影神岖”话完,便即剑眉双挑地,接口说道:“洪太婆,你是成名多年的老前辈了,在江湖间走南闯北.经验极多,可曾见过我这样胆大之人!”
洪曼曼“哼”了一声说道:“我真还是第一次见到!”
皇甫端又复朗声问道:“洪太婆你可曾见过像我这等在杀人夺令,强奸妇女以后再跑到被害入师门重地之中,吐露罪行,自寻死路的愚笨之人?”
洪曼曼摇头答道:“我也是第一次见到!”
皇甫端纵声狂笑说道:“世间事,人同此心,心同此理。就由这两点绝大矛盾之上,洪太婆便应该明察秋毫,知道那万恶之徒,是冒名嫁祸的假皇甫端,而我真皇甫端,也与萧峰、周弄玉大妇一般,同是被害之人!只不过他们被害的是命,被污的是节,我则被玷辱了声名而已!”
一席话侃侃陈言,说得“血影殿”中,又形成一片寂静!
“血影神岖”洪曼曼虽然从来不曾被人如此顶撞,心中业已怒火如焚,但因皇甫端听说话儿的理由极为充足,无法驳倒,故而暂时默然不语!
直等皇甫端把话讲完.洪曼曼方冷然问道:“就算你所说属实,这假皇甫端又是何等样人。”
皇甫端扬眉答道:“找若知道他是何等样人,早已令这万恶贼子,流血伏尸,遭了报应!”
洪曼曼厉声叫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我不相信就查不出这厮的一些蛛丝马迹?”
皇甫端道:“洪太婆要夺回“血纛令符’,并为令徒萧峰、周弄玉夫妇复仇,在下则要洗刷声誉.诛除冒名鼠辈!我们双方努力,查察此人,皇甫端话已说完,即行告退!”
洪曼曼方一点头,忽然“血影殿”壁间一具传话筒中,有人发话说道:“启禀太婆,本门叛徒杨玉坤,被‘血手神驼’万俟空师伯门下的万俟英师兄擒回,现在谷口求见!”
洪曼曼“哦”了一声.向壁问传话筒巾说道:“叫万俟英把杨玉坤押来‘血影殿’内!”
话完,目注皇甫端,阴森森地说道:“皇甫老弟,你搜查假皇甫端之事,也未必忙在一时,我想留你片刻,看看我‘血纛’门中的处置叛徒大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