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州、上海、温州象棋名手友谊赛,在上月二十日开始,本月四日结束,二十四局恶战下来,又是广州方面获胜(加上个“又”字,乃是因为广州杨、陈这一对对外队作战,从未输过的原故),比数是二十八分对二十分,恰恰和以前穗港棋赛的积分一样。(去冬穗港棋赛,穗方杨、陈得二十八分,港方曾、黎得二十分。)
这次棋赛的个人积分有点特别之处,如以打麻雀作比方,乃是一家“独赢”的局面。原来二十四局赛程,总分是四十八分,四个棋手比赛,每人应得十二分,超过十二分的算赢,少过十二分的算输。这次杨官璘得十八分,陈松顺得十分(所以以队为单位而言,是杨、陈队获胜,以个人积分而言,陈松顺还是输家)。朱剑秋得十二分,沈志奕得八分。杨官璘独赢,朱剑秋刚刚平过,陈、沈都败阵了。
这次杨官璘成绩,比上次对香港队更好。大战十二局,从未输过一局,纪录是六胜六和。如果从一九五二年算起,这四年来,杨官璘在象棋坛上,可说是始终保持着不败的纪录。杨派太极的祖师杨露蝉,据说曾以一杆花枪,遍游华北,折服各派武术名家,时人称为“杨无敌”。杨官璘在棋坛上的辉煌战绩,也大可像他的本家一样,称为“杨无敌”了!
排斥了这次的二十四局战谱,使我想起一段往事。今春港台棋赛开始后的第二天,我上广州看蝶展,当晚就到岭南文物宫去找杨官璘玩棋。开首两局是他让一先,我全输了,跟着两局,是他让二先,战况比较激烈。第三局我输了。第四局战至中变之时,论形势是我占了上风,杨官璘说,这局棋应是和棋,但我因输了三局,不甘言和,那时王兰友在旁观战,他也说:“和棋有乜瘾头,搏杀啦!”我们两人于是联合打他,不料给杨官璘慢慢解拆,竟然在不知不觉之间给他反抢了先手,残局多一兵,结果这一局我又输了。后来我和陈松顺也下了四局,四局都是我行先,比数是我负二、胜一、和一。当时我就有一个感觉,觉得杨官璘的残棋功夫极为老到,比起前两年来精进许多,陈松顺的残棋以前本来是全国第一的,但据我看来,杨官璘现时的残棋,似乎已要胜过陈松顺了。
第二天,杨官璘请我食饭,谈起港台棋赛,那天他已看到香港报纸载的第一天战果(港台棋赛结局虽然是港方大胜,但第一晚两局,港方应胜不胜,却是台方全赢)。他评论台湾棋手的棋艺说:“台湾冇残棋!”他说台湾的棋艺是粗线条作风,残棋功夫极差,开局也不大讲究,只是中变还稍有可取之处。他很替黎子健惋惜,第一晚黎子健持红子进攻,本来是占了绝对上风,可以稳胜台方选手的,不料过分稳重,反而走了几着漏着,给台方反扑,输得极为冤枉。杨官璘说,黎子健本来算得是一流好手,可惜临场不够镇定。
从这次对朱、沈之战,可以看出他的残棋功夫又已进了一步。举一个例,他有一局对朱剑秋的(不是前面谈过的那局),残局时朱剑秋有双马兵,杨官璘有马炮卒,双方士象全,这局棋和棋的成分极高,但杨官磷采取蚕食政策,破了朱方士相,最后竟以卒占“花心”,造成“杀着”。
最後谈谈陈松顺。陈松顺棋力极高,本在朱剑秋之上,这次之输,可能是因为抱病登场的关系(据王兰友说他肺病未愈)。环顾全国,杨、陈该是最佳的一对双打。曾益谦曾对我说,如果让他和李义庭“搭档”,或许和杨、陈“有得打”,其他人选恐怕很难摇撼他们呢!按曾益谦和李义庭的近况来说,这话也不算夸大之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