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的四月份,我们学校的八年级学生都要到华盛顿去旅游参观。从新泽西州到华盛顿是一段很长的路程,但是去参观我们历史上如此重要的一座城市总是件令人兴奋的事。在80年代中后期的一年,历史似乎逼真地摆放到我的学生们的眼前了。因为,那一年,八年级的一个叫做罗比,朗的学生在去华盛顿的时候接受了一项特殊的使命。
那天早上,我和八年级的全体学生们一个接着一个在黎明时登上公共汽车。当罗比·布朗登上汽车的时候,他的怀里抱着一寸大小的花盆,里面栽着一束白色的风信子。这束娇嫩的花儿全都盛开了,此外,泥土里还插着一面小小的美国国旗。同学们都问罗比带这束花去的用意,而他只是说这是他接受的一项使命。
罗比成为这辆公共汽车上谈论的焦点人物了。他接受的使命是什么呢?同学们纷纷猜测起来。坐在公共汽车后面的一些女孩子们开始散布谣言,说这束风信子肯定是送给南茜·瑞格恩的礼物,因为罗比早就在暗恋她了。他肯定是要在我们参观白宫的时候把花送给她。或者也许他会把花送给我们的导游,那个坐在前排座位上的年轻的漂亮女士。
经过一段长途跋涉,我们终于抵达了华盛顿。汽车停在白宫门前,我们下了车,开始参观。女孩子们都在仔细观察罗比。但是当我们回到汽车上,罗比仍然抱着那盆风信子。
我们坐着公共汽车沿着宾夕法尼亚大街来到国会大厦,在参观国会大厦的过程中,罗比一直抱着他的风信子。所有的人都注意着罗比的一举一动,没人愿意让他离开自己的视线。每个人都想知道他的使命究竟是什么。
中午,我们去吃午饭。罗比把风信子放在一边——他让它离开自己的距离只够他吃碎肉夹饼和油饼。
接着,我们的车经过华盛顿纪念碑,绕过潮汐盆地,那里的那些闻名于世的樱桃树,现在全都盛开了。在阿林顿国家公墓,每个人都像老鹰一样密切地注视着罗比。在那里的水池边,他把花放下来,用手捧了几捧水注进花盆里。罗比离开阿林顿的时候和来时一样——手里仍然抱着那束风信子。
终于,公共汽车驶回了华盛顿特区,在林肯纪念馆前停了下来。我们从车上下来。罗比的脚步声里充满了一种紧迫感,他径直走向越战纪念物的陈列处,所有的人都跟在他的后面。他在那些名字中仔细地搜索着,然后把风信子放在一个特别的名字下面。罗比转过身来,发现同学们全都用迷惑的眼神注视着自己。“那么,究竟是怎么回事?”终于,一个同学问道。
“我妈妈有个妹妹叫卡蒂,”罗比开始慢慢地说道,“她爱上了切普。每年的复活节,切普总会送给卡蒂一束白色的风信子。那是他从荷兰带来的,他把它们种在自己的花园里。每当风信子盛开的时候,他就会把它们挖出来,栽进花盆里,然后送给她。”
“1965年,切普应征入伍了。”罗比继续说道,“第二年,他就去了越南。他再也没有回来。20年以后,卡蒂姨妈仍然经常谈起切普。这盆花就是她送给他的。她要我把它留在这里。”
我们全都回到了公共汽车上。再没有人拿那盆花来跟罗比开玩笑了。汽车里沉默了很长时间,就连坐在后排座位上的那些惯好叽叽喳喳的女孩子们也都很奇怪地居然缄口不言了。
许多年过去了,现在,所有那些八年级的学生们都已经长大成人了。他们也许已经忘记了华盛顿纪念碑高555英尺以及阿伯拉罕·林肯在剧院被暗杀的事情。但是,我相信他们全都记得一个名叫切普的士兵、一束白色的风信子和罗比的使命。
心灵札记手捧风信子的罗比在文章中成了爱的使者,让我们感受到了浓浓的爱的包融。文章没有告诉我们一个惊天动地的爱情故事,但一束风信子所传载的情谊,却早已在我们的脑海里。看到这样的故事,我们会不再相信生和死真能阻止两个相知的生命紧紧依偎在一起。当我们洞悉了风信子下珍藏的这个炙人的秘密,我们就不会再怀疑爱情。(毕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