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有三个女人,奶奶、母亲与我。唯有我是不爱做家务的。因为所有的家务事都被她们做尽了。我是天底下最幸福的女人,因为我一直生活在母亲的护翼下。女儿说我是天底下一头最懒的猪投胎而来,原因是岂今为止,她从未吃到过我做的饭菜。因为我的懒惰,她很气愤,我不是她理想中的妈妈。妈妈应该是任劳任怨的。除了去学校接她,同学以为我是她阿姨,让她得到点虚荣心外,我一无是处。她甚至和同学玩笑,要和别人调换一个会做饭的妈妈。她的同学说,我希望我的妈妈和你的妈妈一样漂亮。如果妈妈既漂亮又会做饭,才是她们理想中的妈妈吧。男人说我是天底下第一号懒女人。因为名符其实,这些“美誉”我照单全收。这是我生在福中的重要依据。就像我写下这些文字一样内心只有你们的世界存在。生活干净而从容,没有一点灰尘和阻碍。实际上我很自私,理所当然享受着这一切。除了收拾自己的房间,房间以外的地盘大都由母亲打理。所以没有缘由,我喜欢母亲在家的身影,因为母亲的身影,家有了不可言说的安宁和温馨。在家的时光也变得幸福而悠长。
看她在客厅拖地,在厨房清洁灶具,把每一块磁砖都擦得铮亮。一切都像她种植出来的庄稼一样令人欣喜。或者,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结毛衣,抑或和老姐妹们围坐,手上各自针线活,嘴里闲不住家长里短。说到尽兴处,笑声越过楼梯进了门缝,让我想起秋天结在树上的野果儿,一阵风,那果脆生生地落到了地上,果子嘎嘣就一分为二了。那些婆姨们,她们手里有结不完的毛衣,很少见她们穿在身上。午后三、四点,姨婆们打着呵欠,伸着懒腰,心满意足地散场。上菜市场,买菜或者做饭,生起烟火,过各自的俗世生活。
冬天一到,有一件事再忙母亲也是喜欢做的。几日前她买了很多的核桃,我知道她又要做核桃芝麻糕给我们吃了。核桃她是挑好的买,敲出来的核桃肉光洁饱满,一尝口感生津微甜。芝麻是她自己种的,种在自家院子里的花坛子里,一年一年积屯下来,收获也颇丰。
母亲笑笑说闲着也是闲着,做点好吃的滋补身体。她让我帮忙,把炒熟的芝麻放进自动搅碎机,通上电按下按钮就可以了。时代进步,什么都便捷,没有像从前需石臼碾碎这么烦琐。我捣鼓了一下,心里惦记着工作上的事没心思参与其中体味乐趣,把个摊子仍然还给了母亲。
这几日为工作没少烦心,单位里太吵,我需要一个相对比较安静的空间。双休日的时间应该属于自己,但很多的时候我用来工作。字面上的事情,喜欢拿回家来做。亦不知何故,唯坐到家里的电脑前,才觉心可以真正的安稳,喜欢开着音乐,在音乐的浸润里,心变得柔软,回到孩童般的纯洁,用这样的心灵抚摸世界,人也变得不那么烦燥尖锐,灵魂跳出来冷静地审视自己,我依旧有一颗比较清贫的心灵,依然有一颗可以环绕自己,可以给自己作伴,并且有着攻守和予取的器械的灵魂。在孤寂里自成世界。
因为独享自己世界的安宁,于某些时候便不近人情,不太在意和母亲一起参与其中,不去珍惜或者把握住这些时光。我喜欢母亲在家的身影,那么母亲也一样喜欢我在家的日子。就像我喜欢把女儿搂在怀里的感觉,还有什么比这更重要呢。冬季里,一桌热气腾腾的饭菜,哪怕是粗菜淡饭,那也是生活给予我们的最幸福的馈赠,没有奢侈没有挥霍,最适宜细水长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