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月之后,他们已赶到黔西赫章城内。
丑女领先找家客店,定下一个后院,进房坐定时,她对花无秋道:“我们还有一段长长的路程,今后很少有城镇可住了,你到镇上去买一个竹笼,我们要多带干粮。”
花无秋应声去后,丑女又对小黑女道:“你看到那五个白面书生没有?”
小黑女郑重道:“他们盯了我们半天了,小姐可知道是何来路。”
丑女道:“你连高原‘九天孙’都不认得了,他们很少有两人同行,今天竟一来就是五个,莫非西方出了大事情不成?”
小黑女面现惊惶之状,紧张道:“上次仅仅见到一个,他们太邪了!”
丑女道:“他们似还没有看出我们的真面目,否则早已拥来了!明天起程时,非得当心不可,这批东西比‘胜雷神’还难应付。”
小黑女道:“花公子出去希望不要撞上才好!”
丑女道:“他有超人的智慧,这点倒毋须担心,问题只在是否马上告诉他?”
小黑女道:“暂时不说的好,否则对他的雄心打击太大了,你没见到他听到‘胜雷神’齐天同时的神情吗?”
丑女摇头道:“情愿使他气馁,不要让人误遇对方,否则他必不知道防备。”
小黑女急道:“那我就找他去。”
丑女点头道:“告诉他后,就催他快点回来,同时,你将高原另外几个魔头统统对其说出,免得他零零碎碎受惊。”
小黑女边应边向门外走去,回头又道:“他若问到对方的功力应该怎样答复?”
丑女想了一想,决然道:“你只说除了‘武圣’和‘惠明大师’之外,其他无人可敌!”
小黑女也不过十四五岁,人却精灵得象只兔子,闻言后,如一阵风似的,往店外奔去了,剩下丑女一个人在房中踱来踱去。
时已快近黄昏,店里渐渐有点黑暗,丑女已有点焦急,因为他还没有看见花无秋和小黑女回来。
当他准备亲自出去找寻时,突见小黑女如风闯了进来,急声道:“小姐,不好了,惠明大师圆寂了,她老人看管一生的‘神力圣猿’也逃走啦,同时还带走了一瓶‘紫龙血’和一部奇功秘芨。”
丑女黯然叹息道:“‘紫龙血’连惠明大师自己都舍不得喝上一滴,因它有逍遥成圣之功,那是培养内功真气的至上珍品;那部秘芨就是惠明大师自己全部所学精华,这两件东西如果落入坏人手中,即使本派倾巢出动也无能敌,你是听谁说的?”
小黑女道:“是柴公公和柴姥姥,他们快到了。”
丑女大惊道:“他们为什么要来?后宫岂不是无人看管了?”
外面突有两个老人的声音接道:“小姐,我们是不得已出来的,因为有‘惠明大师’千里传音召唤啊!”
门口同时走进两个老人,一男一女,都是八十余岁的年龄了。
丑女赶快起身,和气道:“公公和姥姥请坐,后宫怎样了?”
两老无疑是柴公公和柴姥姥,原来他们都是“雷池派”神秘人物,只见柴公公接口道:“老朽自接‘惠明大师’佛旨之后,当时即设下空城计,假传老爷命符,宣布封闭后宫,相信前、中两宫,还没人有胆量敢破禁的。”
丑女道:“后宫秘道机关都封闭了?”
柴姥姥拉她同坐后接道:“那是本派历代重地,当然要封闭,现在除小姐一人之外,再也无人能开了,老爷在世之时,每次出外也是这样做。相信前、中两宫绝对不会怀疑老爷已死!”
丑女叹声道:“这也罢了,但二老又因何未见到‘惠明大师’一面呢?”
柴公公接道:“因被老爷的仇敌——高原‘九天孙’在中途阻拦了半天而耽误了,到达苦修峰时,大师已圆寂一个时辰,仅仅只见她的蒲团上留有一张遗嘱。”
丑女叹道:“遗嘱上可是说明圣猿已走,同时带去‘紫功秘芨’”
柴姥姥颓然道:“还说武林有空前大劫降临!”
丑女立将其外出经过概述一遍,之后决然道:“我决心将‘后宫秘芨’第二第三两口诀传于姓花的,不知二老意见如何?”
柴公公陡地站起,郑重道:“他已仇视本派,此事相当危险,小姐还得三思而行。”
丑女道:“杀其父者并非后宫主使,同时还违反了爹的规矩,他如一旦查到真情,自会撇开后宫。”
柴姥姥道:“小姐还有更重要的想法吗?老爷临终遗命曾说:”雷池派‘掌门继承者,以及小姐的终身大事,都视心法传人而定啊!“
丑女闻言默然,显在慎重考虑。
少顷丑女道:“二老看看我的化装如何,还过得去吗?”
柴姥姥呵呵笑道:“他老婆子那点小技,再加上小姐的内功,化得好极了!”
丑女道:“姓花的现在和我在一块,二老当心露出破绽。”
柴公公道:“我要他准备干粮去了!怪了?这时怎的还不见回来?”
况且他也化了装,那是‘渤海龙’的一套。
柴公公呵呵笑道:“渤海龙还是向我学的!那只是最起码的马戏!”
说着跨出门去。
丑女急对小黑女道:“丹梦,你也跟去,一旦有事你就回来报信。”
小黑女应声追去,直到店外才追上,轻声道:“公公,小姐叫我跟您去。”
柴公公回头笑道:“阿丹,那小子长得怎样?”
小黑女竖起大拇指道:“老人家,咱们后宫主人年青时的画像如何?”
柴公公道:“老爷年青时天下第一美的男子。”
小黑女道:“比起他来我看要居第二了。”
柴公公愕然道:“这样说来,小姐是看上他了?”
小黑女道:“甚至已着了迷啦!自从见了姓花的,她一直在暗中保护着。”
柴公公道:“让我观察那小子的德性如何再说,否则说必须将他所得的后宫奠基心法全数毁去不可。”
转了几条街,忽见人丛中有个矮小的老人向柴公公挤了过来。
小黑女一见急道:“公公注意,他是谁?”
柴公公道:“他是我的老朋友‘半天云’裴全,属西北老辈最神秘人物。”
说着即哈哈大笑招呼道:“老矮子,多年未见面了!谁把你挤出来了。”
那矮老头神情紧张,开口就叫道:“‘乌风怪’,你还有闲情逸趣溜街,真叫我找得好苦啊,‘暴雨婆’哪去了,快找她,我们有大事要办了。”
柴公公急问道:“什么事?我老伴也在城中。”
矮老头急挥一下右手,吼声道:“快去找他走,圣猿被人发现,武林高手如潮水般涌往滇中‘洱海’去了!”
说完就走,竟不待柴公公开口。
小黑女道:“公公,我们回去罢?”
柴公公不理,长身就朝矮老头追下,一把抓住道:“矮子,你急什么?去大理还远得很,我还有事呀!”
“去你的!”矮老头跳起发脾气,吼声道:“有什么事比这个还急?”
柴公公道:“我在此城还要找个人。”
矮老头陡的一怔,似有所悟的轻声道:“你主人‘武圣’出关了?”
柴公公不置可否,只说道:“我找的是个后辈,说出来是个默默无闻的小子。”
矮老头啐声骂道:“柴老鬼,你越来越没出息了,大事不急,急小事,那小子到底是谁?”
柴公公道:“此子出道不久,却中原闹了几场大的……”
矮老头立将他的语声打断,哈哈笑道:“原来是那姓花的小子,他真还有点名堂,那些江湖杂碎有称他为白龙大侠,也有叫金龙大侠的,听说他就是得到‘金龙吐纳’的真点子。”
柴公公笑道:“他也到了城中!”
矮老头大笑道:“你别动他的脑筋,那小子比鬼还精灵,天黑前我还见到他哩!亲眼见他将‘九天孙之二的段于丁、干得不亦乐乎,同时不知他用了一套什么把戏,竟将两段兄弟和’北牛‘牛横大干了一场!”
倒是牛横和两段兄弟几乎两败俱伤哩,他袖手旁观一会就走了。“
柴公公道:“他可能也是闻悉赶往洱海去了!”
矮老头大笑道:“那倒有几分可靠,我可不能再等你了。”
他说完又长身奔出。
小黑女望着柴公公道:“这小老头真厉害,他不惟知道你老的行踪,同时还知道花公子的消息哩!”
柴公公笑道:“这个人耳尖、鼻灵,两腿快,天下大小事情没有能瞒得过他的;阿丹,你回店去报信,通知姥姥和小姐即刻出城,我在城外等着。”
西门外就是渡口,柴公公立在码头上遥望河心,他眼看矮老头早已到了船上,这时船已将近离岸。
没多久,忽见小黑女独自奔而来,柴公公一见大疑,转身急问道:“姥姥、小姐呢?”
小黑女大叫道:“店里出事了!姥姥和小姐听说是追赶三个魔头去了,后院中被打得一塌糊涂,店主吓得藏起不见了。”
柴公公沉吟道:“那是什么人物?”
小黑女道:“听说是三个怪老头!”
柴公拉她上了渡船,轻声笑道:“可能是缅甸‘三獠’!那也是老爷当年对头,曾七战败走,之后即退出边境不复再来,今晚出现,可能是寻仇来了。”
小黑女道:“我们不去接应吗?”
柴公公道:“小姐尽得老爷真传,武林中除了将她困住之外。能伤她的已再无他人,何况更有姥姥在旁,危险更加没有了。也许我们能在前途遇上。”
上了岸,柴公公的意思似要赶上那位矮老头。趁黑夜急奔,一路上没有什么耽搁,奔到三更时已经赶了不少路程,此际已深入滇境,柴公公拽着当面一座长岭道:“铁山岭在望了,我们在岭上休息一会,天亮时必须赶到曾潭城。”
突然,一道黑影起身前面,从树梢高高冲过,其速快得惊人!
小黑女急急问道:“咦,独啸天也来了!”
柴公公道:“这东西一到,中原及北方武林可能都来了!消息传得可真快。”
及至岭上,络绎不断的又发现了几批黑影,柴公公忍不住急道:“阿丹,我们追上去,北方武林全部来了。”
顺岭向西,追了十四五里,突听有人大喝一声:“小子那里走,还不给老夫站住!”
小黑女惊叫道:“是独啸天,他喝谁?”
柴公公道,“不要大声,我们前去看看就知道了。”
二人边追边说,加劲冲出,耳中却又听到另一个朗朗的回问道:“老贼,少爷在没力量收拾你时,说什么我也不曾与你睹面的。”
这个声音一下钻进了小黑女的耳中,立即使她又惊又喜,急促道:“公公,他是花公子,你老快出面,千万勿让独啸天伤害他!”
柴公公笑道:“不到千钧一发之际,我倒要偷看他的智慧和胆量,你别急,附近还有不少武林人物在窥视。”
前面岩石交错,周围只能看到数丈的隐隐事物,柴公公突然停住,侧耳似在察听什么。
小黑女一见问道:“你老怎么了?”
柴公公道:“前面是座悬崖,双方都到崖下去了,那儿可能是个幽谷。”
十丈之外就是悬崖,柴公公和小黑女由石后窥视,只见下面真是一座又深又暗,既宽且险的幽谷!
柴公公择定一处隐身之地,招呼小黑女道:“有人自侧面来了,我们躲起来看看是谁?”
小黑女伸手一拉柴公公,小心传音道:“奇怪,上面是花公子和‘半天云’竺老头啊!”
柴公公早已看到,将手轻摇,制止她勿动。
上面,花无秋和“兰天云”竺老头面隔不下七尺,这时都面朝谷底察看。
“小子,你用的是什么鬼主意,竟将独啸天甩得远远的,他这回算是失手啦!而且更想不到你又转了回来哩。”
花无秋似还未曾将他看作朋友,左手中仍旧提剑慎防不懈!闻言冷笑一声,道:“老矮子,你莫尽往近的拉,我还没有摸清楚你的底子,说不定你也在动我的脑筋,同时说话休要大声。”
“半天云”嘻嘻笑道:“咱们是第二次见面了,俗语说,一回生二回熟,我老人家要想动歪脑筋还会等到现在吗?”
花无秋道:“知人知面不知心,谁敢保证呢?”
柴公公含笑传音道:“他的江湖经验很丰富!倒看老矮子如何拉得拢?”
“半天云”裴全似感无法应付,只见他搔头抓耳嘻嘻笑道:“小子,你硬把我老人家看扁了,古语说:”道合则留,不合去之‘,别只顾瞪眼睛。“
花无秋冷笑道:“老矮子,我没有向你拉交情啊,说什么合不合的?”
“半天云”嗨嗨笑道:“我老人家是看得你起和你打交道,你可莫学那狗咬吕洞宾!”
花无秋沉声道:“俗语说:”不想油渣吃,不在锅边站‘,谁放心你不是为我了身上这条金龙呢?话不投机就请便!“
“半天云”见他冒了火,随即又哈哈笑道:“小子,别人心理我不问,在我老人家眼里,你那条金龙只有切碎了买酒喝,说真的,当今武林哪一个能知道‘金龙吐纳’的秘密,得到的等于和尚拾把梳子,拿来干啥用的?这个请放心,我老人家瞧得懒得瞧它一眼。”
柴公公急拉小黑女出面,传音道:“你出去,陪着他向前走,我把老矮子拉住,作为暗中保护,四人同行恐不方便。”
小黑女忽见花无秋向崖下纵去,随即冲出大叫道:“花哥哥,等着我啊!”
花无秋闻听已到谷底,突然立住抬头,一似已看出,大喜道:“黑妹,姐姐呢?”
小黑女飘落到他的身边,笑道:“早往前途去了!”
花无秋抬头已不见老矮子,问道:“你看到上面那个小老头没有?”
小黑女笑道:“你莫多疑,他老人家是西北一带老辈中有名人物,江湖称他‘半天云’的就是此老,你们的谈话我都听到啦!”
花无秋哈哈笑道:“那可多疑了!”
小黑女道:“我们走罢,横越这座幽谷就在大道可通。”
正走着,花无秋伸手一拉小黑女,轻道:“左侧有人!”
小黑女正当成熟之期,这一带恰好倒在他的怀里,霎时间,一阵说不出的快感充满全身,不由自主的紧靠着他不动!
花无秋见她垂着头不做声,问道:“你怎么了?”
小黑女对面的望了他一眼,含羞的摇摇脑袋。花无秋没有察觉,又道:“你认得高原‘九天孙’吗?”
小黑女紧紧贴住他的胸部,气吐如兰,耳语道:“降天孙当然知道,他们是九兄弟,人人功力奇高,听说你已遇上两个?“
花无秋道:“他们都不到三十岁的年龄,同样作书生打扮,以个人而论,他们没有一个比得上独啸天的功力,怕就怕他们九人联手。”
说完侧耳一听,轻轻一扶小黑女道:“没有动静了!我们走。”
这一阵享受,小黑女对他发生了无法言宣的情怀,同时更加强了护卫之心,随即领先前行。
过了幽谷之后,再走数里即为大道,沿途看到不少村庄,花无秋问道:“我们要不要休息一下?”
小黑女道:“听你的话除了前面那个大村子外,过此非到明日中午才有人家。”
花无秋道:“我就找家高大一点房子借宿罢。”
小黑女道:“借民房不如落店,还怕难找到有两间的睡房?”
花无秋笑道:“小鬼,你这点大的女人还避什么嫌疑?”
小黑女噘嘴道:“你又大我多少?别尽充大人了。”
花无秋笑道:“那更好,咱们都不是大人,共个被窝都不要紧。”
这句话立使小黑女突突心跳不停,羞得开口不成,心想:“我就怕你开玩笑!同时……”
想到微妙处,她心跳得更厉害。
突然一道黑影自侧面出现,划空一闪落到前途!花无秋急急道:“那是一个女的,恐怕是黑姐吧?”
小黑女早已纵起,招手道:“快追,她也进入村庄了!”
村庄附近都是树林,花无秋警告道:“当心,提防有人偷袭!”
一言未尽,小黑女脚已踏上村侧树梢!……
“打!”紧接着一股劲风自侧面树内打出。
花无秋一见大急,如风扑向侧面,但却没有发现人。小黑女避得快,追得急,娇叱声中,人已出去半里,无疑,那暗袭者似已不敢进人村内。
花无秋始终没有看到人,搜了一会,只得追着小黑女前去。
追的路线似乎在捉迷藏,对方显然还不只一个,花无秋看出情形有异,立即大声叫道:“黑妹快停,咱们已被人家戏耍啦!”
喊声未停,突闻小黑女发出一声尖叫。
花无秋暗忖道:“不好,她中了计啦!”
拼命扑出,循声追出,大叫道:“黑妹,黑妹,你怎么了?”
距离一近,突觉有一股难闻的臭气扑鼻而至,花无秋一怔,两眼注视一树丛后,沉声喝道:“黑妹,你在那里?”
未几,只闻小黑女颤声道:“花哥,我打死一个了!”
声音自臭气处传来,花无秋大异道:“是女的还是男的?”
小黑女没有过来,仍旧带着颤颤的哭声道:“是男的,本共有五个,其中只有一个是女的。”
花无秋大疑,急急行近,问道:“你怎么不出来?还有四个那里去了。”
小黑女依然在原地答道:“我不能动,其余的都逃掉啦!”
花无秋越近越觉臭气袭人,急问道:“是什么东西这样臭?”
小黑女似见他快接近了,急叫道:“不要过来,这儿都是粪坑!”
花无秋豁然有悟,哈哈笑道:“你跌在粪坑里了!”
小黑女大骂道:“坏东西,你还笑哩,我只是一时太急,下手过猛!”
花无秋忍俊不住,暗笑道:“她将敌人打死在粪坑里,竟连自己也混进去了!”
走近一看,又是一声哈哈大笑道:“我的天,你怎么搞的,通身都染满了!”
小黑女跳起叫道:“快替我想办法啊,这样怎能见人啊?”
花无秋吓得连连后退,急叫道:“别动,别动,否则连我也溅满一身了!”
小黑女“噗嗤”一声格格笑道:“那你快替我偷身衣服来,还有,我还要洗澡啊!”
花无秋笑道:“这里哪有衣服可偷,别急,让我动动脑筋。”
小黑女又要向他走近,逼着道:“快啊,我一刻都等不了!”
花无秋忽然笑道:“快,向那面山上去,我听到流泉声音了!先洗过再讲。”
小黑女内功甚深,她是不怕寒冷的,加之当时是春天,天气并不甚冷,闻言急急转身,拼命朝山中奔去。花无秋赶紧跟在她的后面,走个平行笑道:“这下你就不能害羞了,我不帮忙,你是洗不尽臭气的。”
小黑女大骂道:“活见鬼,你帮什么忙?”
花无秋笑道:“我有个嫂嫂送了我一瓶非常珍贵的百花露,你那一身臭气非此不能除尽。”
小黑女道:“拿来,我自己知道擦。”
花无秋笑着摇摇头道:“你认为是普通香料吗?那还擦什么,洒上即行啦,这香水必须运内功按摩,擦一次可以维持半年,它的气味好似陈年醇酒一般。”
小黑女知道他说的是真话,于是含羞不言。
登上半山,她见一座崖下有条流泉,花无秋指着泉旁道:“好极了,那还有个石洞,你别动,让我查查附近有无人吧。”
小黑女这下却真听话,立在泉水边默默无言。他突然发现小黑女面貌全变,黑色退尽,莹肌照人,触目认出,暗暗忖道:“原来她是丹梦!”
不与叫破,立即身出洞。
走到山下,陡然想道:“黑姐一定是她的小姐,现在我知道了,那妇卜就是雷池派‘武圣’之女,哼,他们想用美人计使我上当!”
他一霎恨上心来,根本不问自己的猜想合不合理,也不管对方施计如何,又喃喃的道:“暂且不露声色,对她们我又有一套手段,却与独啸天大不相同,设法将她的小姐照样玩过再讲,这办法比杀了更有意思!”
长身拨起,急奔而去。
过了半个时辰,他手中居然拿了两套少女衣服,但不知是买是偷,同时还有一包吃的东西,洗擦完毕他与小黑妹双双下山上路,惟听小黑女轻轻的道:“我已说给你听了,信不信由你。”
花无秋显然有点装作之情,只见他淡然道:“这有什么办法,我既与你做了那事,将来查清再说罢,你还是变成黑女好啦,这样走路方便点。”
他们在洞中不知说了些什么,但证明小黑女自知露了真面目,此际似在解释“雷池派”与花无秋的的仇恨问题,然而,自花无秋的口气里,显出他在敷衍了事。
走下山后,又听花无秋道:“丹梦,你说你小姐非常爱我?她又在捣什么名堂了!”
“真的!”
丹梦陡的立住,非常认真的答。
花无秋亦装出认真道:“除非她也像你昨夜一样,否则我是不会相信的。”
花无秋在一连七天的行程之中,他竟夜夜春宵,逢宿必止,而丹梦也来者不拒,情欲更浓,他们就如此卿卿我我地一直到达洱海。
他们首先到大理城,是已子夜,当花无秋刚刚跃上城墙时,忽听丹梦在身后急叫道:“秋哥等一下!”
花无秋回头一怔,他发现丹梦后面跟着两个老人,其中一个竟是那个老矮子,不由心想:“那个白胡子是谁?莫非也是‘雷池派’的!”
其实他猜得不错,那就是柴公公。他是知道丹梦是在问消息,于是停立在城墙上静候不动。
丹梦回转身去,面上红红的,她生怕柴公公发现她与花无秋之间的事,尚距七尺就开口问道:“公公有事吗?”
柴公公沉声道:“你们为何现在才来,本来我估计再迟也应该在前日早晨到达的。”
丹梦低头不语,暗忖:“他们原来到了好几天啦!”
柴公公又道:“小姐为了等你们,不得不放弃追圣猿的事,你们这次误事可真不小。”
丹梦惊叫道:“什么,圣猿又逃出洱海了!”
矮老头道:“不惟逃出洱海,甚至不明去向哩!害得天下武林人物现在到处摸索。”
柴公公又接道:“你进城去罢,小姐在‘神湖客栈’里面。”
花无秋这时才看到二老和丹梦分开,但人职隐隐听到是说些什么问题,而未听出详细情况,丹梦一到即问道:“圣猿怎样了?”
丹梦道:“害得小姐在此等了两天啦!”
花无秋轻声道:“那更好,这下子我可以试试她是真情假意了。”
丹梦大急道:“眼角忽然映进一条人影,一见暗道:”那是……“
他还想未了,突见那人影一闪到了一条巷口,同时似还向他招了招手,当即沉势落地,争向丹梦道:“你先去见小姐。我等会就来。”
丹梦疑问道:“你有什么事?”
花无秋道:“不要问,你去吧。”
说完翻下城墙,花无秋耳中却听丹梦道:“你只须到‘神湖客栈’就能见着我们。”
花无秋遥遥一挥手,自己奔向那条巷口。
轩过弯,原来竟是“金飞蝎”的前主,花无秋急问道:“大师有何指教?”
老尼道:“贫尼有点东西送给施主,请你勿向任何人提起。”
说着递过一串佛珠,又道:“这是家师‘惠明大师’的遗物,也是避免圣猿伤害的唯一护符!”
花无秋悚然道:“圣猿能伤人吗?”
老尼道:“以家师的武功也仅仅只能与其打成平手,如非这串佛珠,家师不能一直看管到今日。”
花无秋大诧道:“这佛珠究竟有何妙处?”
老尼道:“佛珠本身并无任何特殊作用,惟此物本是圣猿原来的主人!圣猿见了佛珠就不会逞凶。”
花无秋郑重收下,心中感激老尼不已,又问道:“大师从何寻到这串佛珠?听说令师圆寂时身边并无一人啊!”
老尼道:“贫尼早受家师遗命,这次未能随侍她的身旁,就是为了替此串佛珠物色传人之故,举目武林,只有施主一人有缘承受此珠。”
花无秋道:“大师过奖了,请问圣猿现落于何处?老尼道:”贫尼不知,惟劝施主放弃与武林夺取之心,该猿在七十年前与人类无异,它这次逃生,无疑又犯了性啦。“
花无秋道:“承蒙指教,在下酌情而为就是了!”
老尼道:“贫尼不敢硬阻施主,或许施主与其有缘也未可知。”
花无秋拱手告别道:“大师,我们再见了。”
花无秋分手之后,立向城中奔去,但他始终找不到那家“神湖客栈”
,空手走了几条街,天也快亮了。在晨光微微中,他忽然觉出身后有人跟踪,突然一转身,发现又是那个“半天云”
矮老头,不禁心中有气,大声喝问道:“老矮子,你到底想动什么脑筋?”
竺老头哈哈笑遭:“小子,深更半夜不落店,一直走到天明还不停息,你还要问我老人家动什么脑筋?真是岂有此理?”
花无秋冷笑道:“我如没有搞清楚你的为人,这时就对你不起。”
竺老头大笑道:“小子,你别冒火,我老人家是来通知你一件消息的,你要找的人儿都走了,同时还知道圣猿的去向呢。”
花无秋道:“圣猿在什么地方?”
竺老头道:“你如要去,那就只管跟着我老人家跑就是了。”
这老矮子是由柴公公请来保护他的,花无秋哪里知道个中情形,闻声大声说道:“谢谢了,我自己亦不难查出来的。”
语音落时花无秋已到城外,但并非盲目前进,在路旁一家早点摊上吃了一顿点心,打听向西行的大道之后,即独自扬长奔出。
当他走了三里多路的时候,发觉前面就是一片汪洋的大湖。
行人也愈来愈多了,忽然自侧面路上走出两个三十几岁的大汉,四只眼睛紧紧盯着他走近,其一沉声道:“朋友,你替谁卖命?”
花无秋闻言一喜,急答道:“我替弱者出力!”
两大汉立显喜色道:“帮主,我们找你找得好苦啊!”
花无秋笑道:“你们是大理城的?”
左侧大汉道:“是的,传闻帮主已来大理城,但这几日所有兄弟都没有发现帮主的影子,刚才见帮主衣底露出一把剑尖,因之才向帮主递暗号。”
花无秋招呼他们离开大路后道:“原来本帮兄弟已将我的自立帮宗旨作为暗号,这倒非常有意思,兄弟们贵姓?”
一个穿长袍的道:“他姓吴,名定南,我姓张,叫庆和,帮主要搭船吗?”
花无秋道:“暂时不管你们城头是谁?快叫他来见我。”
吴定南道:“城头赶往邓川城去了,他料帮主是在邓川城落脚!”
花无秋想了一下问道:“你们可有什么重要消息没有?据说近来天下武林纷纷都到洱海夺定,目前都向什么方向去了?”
张庆和接道:“所有武林都在前天早上走光了,惟方向却不一定,原因是那只圣猿的逃走的方向不明,追的人也就四向纷追。”
花无秋道:“这附近有没有出名的大山?”
吴定南道:“名山甚多,洱海东面百里有鸡足山,西面三百里有无量山,这算是路程量近的,似以无量山最出名。”
花无秋道:“此去无量山要经过什么地方?”
张应和接道:“经蒙化城,走舟渡船沿沧江而下。”
花无秋那我不是要背道而行了吗?“
吴定南道:“帮主如果路线不熟,我们可分出一人来带路。”
花无秋道:“不必,现在没有你们的事了。”
张应和道:“帮主等一等,我替帮主买包吃的东西去。”
花无秋摇手道:“沿途既有城镇,那就不必麻烦了,再见。”
他别了张吴二人之后,立即回头奔出,及至天黑才到蒙化城落店。
晚饭后,忽见伙计陪来一个中年大汉,那人见面就问道:“阁下是不是姓花的?”
花无秋立在房门口,他似没有见过面前之人,心知有异,沉声道:“姓花的多得很。你要找的是那个?”
大汉立即拿出一只白色东西道:“本派令主有请‘金龙大侠’花无秋驾矗枯骨崖一会。”
花无秋看出他手中东西是一串颈骨,不由悚然一震,忖道:“这是什么邪派,似乎从未听人说过?”
忖思中,沉声问道:“贵派令主何名?”
大汉坦然道:“在下不敢直呼令主圣号,大侠如有所虑,去、否只说一字作答即可。”
花无秋朗声道:“枯骨崖距此有多远,什么方向?”
大汉道:“大侠到了无量山脉中就知道了。”
一顿又道:“位于澜沧江岸。”
花无秋摆手道:“你回去复命,我一定赴会。”
那大汉留下那串人颈骨拱手而别,回头又道:“大侠如今晚即行,大约在子夜可到。”
花无秋等他走后,立向大伙计道:“贵地有什么著名的帮派?”
伙计自从看到那串人骨时就已面无人色,全身颤动不停,见问惶然道:“贵客,你老一定闯了大祸啦,刚才那人就是‘灵骨派’的凶人!”
“他们令主是个什么样的人物?”
伙计答不出,忽听一个苍老的声音道:“贵客,他不知道,老朽倒可奉告一二。”
花无秋闻声注目,点头道:“原来是掌柜的!”
老掌柜的喝走伙计道:“你懂得什么,还不去前面招待客人。”
伙计走后,他笑着对花无秋道:“老朽知道贵客是个非常人物,否则老朽也不敢多嘴了!”
说着将花无秋请进房中,坐下后叹道:“不瞒贵客,老朽在十年前也是武林中一份子,自从这个邪派出现后,老朽就知不是好事,于是乎从此洗手,隐姓埋名不干了!”
花无秋郑重的道:“掌柜的,这个邪派兴起似乎并不很久啊?”
老掌柜摇头道:“只能说是露面不久,也可说是成气候也只十余年!”
花无秋该派名称可真不邪,其主脑人物是谁呢?“
老掌柜道:“该派人数不多,但个个武功高强,行为邪恶,其令主号称‘幽冢阴魔’,姓冷名风,阴毒成性,武林之中无人能出其名,为西南一带势力最强的四巨头之一,贵客最好多请些帮手比较妥当。”
花无秋道:“目前尚未明了其企图,也许此去不知何事情发生。”
老掌柜急急摇头道:“‘人骨令’一出,无疑是催命鬼上了门,有百凶而无一吉,怎说无事?”
花无秋道:“原来这串人骨就是他们的令符。”
老掌柜道:“好在贵客己接下他们的令符,否则眼前就有事情发生。”
花无秋拿起人骨一看,鼻子竟闻一股腥臭之气,暗忖道:“这上面难道还有什么名堂?”
于是立对于老掌柜道:“多谢了!”
花无秋出城后,手中提着那串人骨边走边想道:“我与‘灵骨派’毫无过节,这次一定又是为了‘金龙吐纳’之故,哼,我除了不让对方任何人抓住,他们要想夺去是万万不能。”
二更过后,他已经进入无量山脉甚深了,当他登上高峰之际,附视右侧才发现一条大江就在峰脚蜿蜒奔流,心想:“那就是澜沧江了。”
停足之刹,突见身后连续出现三条人影,触目不禁一惊,闪身躲到一堆石后。
谁料他仍未避开对方眼睛,突闻前面黑影大声叫道:“小子,你还不回头,你可知已经进入敌人重重包围啦。”
花无秋闻言一震,不禁暗忖道:“这是老冬烘的声音,听那口气,连他都有些恐惧啦!”
当下一步跨下,迎上叫道:“你老得到消息了?”
他见另外两人就是“行不正”,“坐不端”两老人,心中更加犯疑,耳听乐天翁沉声道:“我们就是为了得知你已接下‘人骨令’才追来的!”
三老走近、花无秋道:“对方很厉害吗?”
“行不正”大骂道:“你小子还在作梦啊,对方还是‘武圣’的对手哩!现在恐怕已经不及了。”
花无秋道:“事情是他找到我的头上,不接仍难避过,反而示弱理他,现在既来了,那怕是鬼门关也闯他一闯,三老请回,我在必要时尚可驾‘金飞蝎’逃走。”
乐天翁摇头道:“你的‘金飞蝎’只能自独啸天那等二流高手中逃脱,当前魔头除非不见面,遇上就没有机会脱身了,加之他有一件东西,名叫‘百丈飞爪’擒敌在百丈之内万无一失,试问你一纵之力能高出百丈否?”
花无秋道:“那我就凭着内功硬抗!”
“坐不端”大骂道:“浑小子,你已到了人家手中,还硬抗什么?”
花无秋道:“不管怎么样?我都要和他拼上一拼。”
立完转身奔出,猛朝前冲,他也不管三老是去是回。
乐天翁一打手势,沉声道:“我们分开趟进去!”
“行不正”郑重道:“难道要我们替他敌住‘幽冢阴魔’么?”
乐天翁道:“我们只替他挡开那批凶鬼,正点子自有人对付。”
“坐不端”道:“肯青云那妞儿不一定来,你的消息只怕靠不住吧?”
乐天翁道:“竺矮子不会误事,他是专对花小子行事的,柴老儿这着棋下得不错。”
三老分开之际,花无秋已到达峰下,他心中却不断的想到乐天翁那句话:“他有‘百丈飞爪’你能一纵高出百丈吗……”
心想:他的飞爪难道就不怕宝剑斩断吗?
“不!”
他情不自禁的打了一个冷战,口中居然否定了,又想:“那一事实上是一件非常厉害而不怕宝刀宝剑的东西,我得当心逃避!”
喃喃自语中,突然前管冒出四只火把,一惊立住,拔剑注目。
火光下现出两行凶汉,总共只有十人,忖道:“想必这就是‘灵骨派’的人物现身了!”
他不知对方为何要摆出这种声势,想罢大步臆行。
渐渐接近,对方有人大喝道:“来人可是‘金龙大侠’么?”
花无秋朗声道:“不错!”
那人又道:“吾等奉令主之命,特此列队相迎。”
十条凶汉分两边随行,四只火把把山道照明。约莫行有五里,最前的两条大汉突然站住,显已发现什么不对,回头同时向最末一人大声道:“‘近古冢主’,此地‘中古冢主’所带第二批人手到了吗?”
后面左边一人沉声道:“看看地面有何异状?”
前面两人同时向地上详察良久,突有一人惊叫道:“地面有血迹,他们遭人偷袭了。”
后面那人闻声一闪,如风闪到花无秋身边冷笑花大侠,咱们令主对你以礼相待,阁下为何故出这种手段?“
他这种不中考虑的责问一出口,其余九人陡地摆开,恰好就成合围之势。
花无秋愈感情况紧急之际,他反而显出更加出奇的沉着,当下冷笑道:“阁下之决,莫非认定我带来了在批高手不成?”
那人大喝道:“本冢主肯定这决不是偶然之事!”
花无秋怒叱道:“瞎了眼的东西,你看前面树上是什么?”
众目惊注,都见树上刻有几个大字“三莫惹”!
花无秋伸手一探,短剑如电,冷笑道:“我岂是受你们这等走狗闲气的人物!”
十双眼睛都在注意那株树,谁也不防他竟突施暗袭,闻声虽已知警,但是避已不及,短剑过处,斩去那个“近古冢主”一条左臂。
惨叫一声中,他拔身一纵,火速脱出重围,数个起落已到三丈之外,左手一探,那只铁哨立在掌中,当他张口要吹之际,忽见乐天翁自一堆石后闪出急急叫道:“小子不可,快跟我逃走。”
花无秋回头一看,不禁诧异道:“他们怎地没有追来?”
乐天翁一把拉住他边走边沉声道:“他们的头儿已负重伤,哪里还有时间顾及你!”
花无秋道:“刚才我要驾‘金飞蝎’逃走,你老为何不准?”
乐天翁道:“‘幽冢阴魔’除了有件”百丈飞抓‘不算,他’羽翼鼓风衣‘却与飞禽无异!只要他能发现你的去向,也许他能赶到你前途等着,甚至他更可在空中将你擒住,唯有从地面偷偷躲避或许有望。“
花无秋大惊道:“世上竟有在空中飞起之人么?”
乐天翁道:“这有什么稀奇,你不是也能在空中飞步吗!”
花无秋暗忖道:“让我试试这计策是否能奏功再说,那爪子难以接皮肤,可能是被内功所抗未扣住皮肤。”
想罢,他向乐天翁作个手势,慢慢蹲下去!乐天翁不知他要采取什么举动,紧张的也跟他蹲着,两眼睛睁得大大的。
花无秋立将双手按住右脚鞋子,缓缓的郑重的将脚往外拉。
脚是拉出来,但自鞋里传出一阵异声!
乐天翁急急道:“他有了触觉啦!现在传出真气了!”
花无秋道:“不管他,我手上已有接触,他已经失败了!”
说着,双手将鞋子提起,顺势在身边一块巨形尖石上一绕,打了三个圈圈。
突然耳听林中发出一怪声道:“那小子注意听着,你想用吸收真气之诀是断然行不通的,你当老夫不知道吗?走罢,管你叫百尺之外就有杀身之祸!”
乐天翁闻言大喜,几乎叫出声出,悄悄对花无秋道:“妙极了啦,他认为已将真气传进你的身上了哩!”
花无秋诧异道:“他的真气如投大海,难道还不知道吗?”
乐天翁道:“那只鞋子作了你的替身,现在定已被真气充塞啦,因为没有抵抗他认为是你在用吸他的真气呢!”
花无秋大喜,急急拉他一把道:“我们离开三丈之后,才仗远内功逃走,否则恐怕触及他的真气。”
乐天翁点头道:“有理!”走出三里之后,回头仍未发现动静,乐天翁呵呵笑道:“小子,成功了,那魔头这次上当不小!”
花无秋指着前面道:“现在更不怕了,你老看,这就是澜沧江,在水中我更不怕!”
乐天翁哈哈笑道:“这一点我老人家倒是信得过的,你小子在渤海表演的那一手硬是要得,走罢,沿江而下,今天一早就能赶到无量山主峰。”
时已到了深夜,花无秋忽听到江边有点声音,立对乐天翁道:“崖下有人!”
乐天翁道:“下面有条小船,江边定有渔民。”
到了江边,那里确是停着一条小船,舱里映出红红的灯光,同时还有几个人的谈话声。
乐天翁突然似有什么警觉,一把将花无秋拉住道:“船上不是渔民!”
当花无秋一愕之际,突见船上灯光全灭,刹时闪出五条人影!
乐天翁顺势将他带到一丛矮树林中藏起,轻声道:“崖上也有人赶到了!”
二人停住未几,忽见船上出来的五人中一人大声喝问道:“鼠辈,你敢下来偷听,那就应该有种不动,何故又逃到崖上去!”
花无秋听来有点莫名其妙,他将眼睛望着乐天翁!老头子面带微笑,传音道:“他们听到的是你我二人,此际看到的却是崖下刚到的那一批!”
花无秋豁然会意,立将脑袋转向崖上。
上面也有人发话了,声音愤怒,带着吼叫道:“下面是什么东西乱吠乱叫地?”
音刚落同时扑下几条人影!
双方一睹面,居然都发出怪异的吼声,船上人齐喊:“‘灵骨派’”,岸上的人也叫:“原来是‘雷池派’的!”
一会,双方疯狂扑近,刹时展开群斗,拳掌交错,万剑纵横。
乐天翁急将花无秋一拉,轻声道:“听到了吗?都是你的对头,还不快走!”
花无秋伸手指着那条船道:“我们借他的罢,在陆地防不胜防。”
乐天翁阻道:“船上恐防还有鬼,你真有点孩子气。”
花无秋道:“如此,何必性急,不如多看一会,假设有个把剩下来的,我不妨替他收拾个一干二净。”
乐天翁不由分说,拉着绕道行出,沉声道:“双方必有援手接应,那时你还能动吗?”
花无秋没有想到尚有问题,于是再不吭声。
谁料在走了半里路之后,突听前面一株树上发出了难听的怪笑之声,有人“咭咭”叫唤道:“乐天翁,你带着那小子怎的还在这里?”
相距不到五十丈,乐天翁闻声大震,急将花无秋拉住道:“幽冢阴魔追来了!”
花无秋把心一横,当下挺胸大喝道:“老贼,滚出来,小爷和你拼了!”
树上又是一声阴笑道:“小子,交出‘金龙吐纳’再拼命不迟,看不出你倒练着与‘雷池派’类似的后宫第一心法啦,老夫上了你‘金蝉脱壳’之计了!”
花无秋大怒道:“老贼,你如有种,最好到我面前拿。”
树上突然飘起一条黑影,如电落到二人身前一丈之处阴笑道:“当年老夫大战‘武圣’七日七夜尚且毫不在乎,你小子又算什么东西,老夫如不存了放你之心,就是一百个我也早就宰啦!”
乐天翁伸手将花无秋拉到身后,挺胸大叫道:“幽冢阴魔,你若动他一根汗毛、必遭武林围攻!”
“嘿嘿!”幽冢阴魔大笑道:“乐天翁,你认为我得到‘金龙吐纳’就会引起大祸么?”
乐天翁冷笑道:“你能避得了吗?依我之则,大家何妨先将‘惠明大师’遗物得到再谈”金龙吐纳‘之事如何?“
幽冢阴魔嘿嘿笑道:“紫龙血和一部秘芨何奇之有?本令主所重者只有‘金龙吐纳’。”
花无秋闻言一震,暗忖道:“这老魔恐怕已经获知吐纳之秘,假设被他夺去,天下再无敌手了,我非拼命保住此物不可。”
乐天翁沉声向花无秋叱道:“秋儿,你还不给我走!”
幽冢阴魔冷笑道:“你敢与本令主为难么?”
乐天翁道:“十招之内你还不见得就能取胜。”
花无秋不让想他一人对敌,将心一横,大声道:“我不逃,看这老贼能将我怎么样?”
幽冢阴魔怪笑道:“小子,在老夫面前从没有人胆敢逞能,也没有被谁逃脱过,现在限你在一刻之内交出‘金龙吐纳’,过限就叫你尝尝老夫近期所练‘雷樵穿心指’的厉害!而且不妨先告诉你一声,此功专破‘雷池派’的后宫心法!”
说完,反手一招,大喝道:“巫玄出来!”
由树林中应声走出五人,其中一个老者上前道:“令主有何指示?”
幽冢阴魔沉声道:“率你手下四人,火速将乐天翁隔开,免得阻碍本座夺宝。”
那人一挥手,由两侧一拥而上!迳朝乐天翁身前扑出。乐天翁一见大急,反手一掌,硬将花无秋打出十几丈外,大骂道:“混帐,这是什么时机,你还要充啥好汉!”
他知道那掌虽重,花无秋却必然不会受伤。
当花无秋应手而去之际,乐天翁适时被对方五人围上,于是立即展开猛斗,打得非常激烈!
幽冢阴魔不料乐天翁采取这么一动作,在一怔之下,他也腾身而起,猛向花无秋落处扑去。
花无秋落处恰好就是江边,当即顺势向水中一滚!幽冢阴魔身轻如叶,双足在水面竞如立在实地无异,但因稍迟之故,他眼睁睁的看着花无秋钻进水里无法擒住!花无秋这时已在二十余丈之处露半身大喝道:“老贼,来来来,不管你有多大本领,咱们就在这条江中打上七日七夜,你如不敢今后就是我的儿子!”
幽冢阴魔一见大怒,顺势踏水滑扑,花无秋将头一低,上半身瞬息又潜入水中,但霎那间仍在下游二丈处出现,高声骂道:“老贼,你敢到水里来吗?”
幽冢阴魔似是吃了一惊,他确未料到花无秋竟有非常惊人的水功,身虽在迫,但却不敢下水。
幽冢阴魔似知毫无办法,但又被他逼得不好下台,渐渐怒发如雷,吼声不绝,追逐之势愈来愈紧。
他不下水,花无秋就不敢动手,居然纠缠得无个休止,时间竟已到天明,江面也追了几十里了。
在阳光射映中,花无秋突见水底潜来一个黑影,速度之快,竟比自己的水功有高无低,不禁大大的吃了一惊!及至临近,才看出那还是个女的,这才松了一口气,原来她是丹梦的小姐,也就是步青云化装的那个丑女。
花无秋料定她是因发现自己的处境而来的,于是迎上试探她的意思。
丑女在水里视觉仍比他高,只见她伸手向上一指,意思在告诉花无秋,对手还在上面等着。
花无秋会意点点头,丑女伸手将他拉着下游直潜。她潜行一段又向上面看看,约有七里之后,这才向岸边游去。
出水处是座高岸,形势崎岖而险拔,二人走进一个石隙后,花无秋才问道:“你见他追来吗?”
丑女摇头道:“他在水面看水底目力只能深及四丈许,此江愈到了下游水势愈深,他只追了三里就失踪了,无疑是不得不放弃了。”
花无秋道:“我的衣服尽湿,就在这里呆一会再走如何?”
丑女笑道:“你真傻,快发内功呀,将水分蒸发不就行了。”
花无秋并不将丑女认作友人,他心中常常存着仇恨之念,闻言后道:“那就无须呆在此地了,咱们边行边运功也可以。”
丑女带路上崖,问道:“你知道上面是无量山吗?”
花无秋诧异道:“这么说你早来了?”
丑女道:“江湖人物已到了十分之九,我还到迟呢。”
花无秋问道:“你如何知道我被‘幽冢阴魔’追着?”
丑女道:“我见到‘半天云’竺老头,又会到了黑妹,他们都说你向无量山这条路上来了,因此我就单独前来寻找。”
花无秋道:“圣猿就是落在无量山么?”
丑女点头道:“它已害死不少人了!所到之人,无一人敢接近无量山洞口一步!”
花无秋惊奇道:“它躲在洞里?”
丑女道:“有时发了野性会冲出不少次,现在却不出来了,只在洞里采取暗袭,只因是各路武林找到另外五个进口之故。”
说着之际,前面现出一座森林,丑女指着道:“过森林就是一处幽谷,谷内也有一个深入无量洞的进口,但这个进口却只有我一人知道,你的衣服干了没有?”
花无秋用手摸了一下,点头道:“差不多了。”
丑女道:“洞里我带有吃的,相信还在那里,你肚子饿不饿?”
花无秋道:“我饿极了!希望不要被人偷走了才好。”
二人通过两里远的森林,又经过百余丈的余地,这才到达一座危崖下面,块女指着崖下五丈处的突石道:“我先登,提防有人突击。”
丑女登上不久,忽然在上面轻声道:“可以上来了,吃的一点未动。”
丑女笑道:“半只鸡,一块牛肉够不够?”
花无秋道:“如不饿,也许还吃不完!”
他一面回答,一面向洞内观察,又道:“这进口不小呀,里面情形如何?”
丑女递给他一食包后答道:“里面更宽,岔道繁杂,你边吃边随我走罢。”
花无秋打开纸包,一手拿鸡,一手拿牛肉,边吃边行,及至数十丈后,忽觉眼睛一阵迷糊,身上也有了高热的感觉,不禁大异,急问道:“怎么了,我连目力竟不能看出身边一切啦,这热度又是从那儿来的?”
丑女郑重道:“你这是被洞里的蒸气遮住视界了,此洞之内有温泉,温井无数,蒸气之浓,最稀薄处也不下于大雾天,武林人的视力是凭内功深浅而定,你虽已到黑夜视物之境,但不到视重雾之能。”
花无秋诧异道:“这蒸气如此浓厚,莫非地底有地火蕴藏不成?”
丑女点头道:“那是自然之理。”
花无秋道:“那糟糕极了,我们不明洞里情况,不惟不知去向,而且难防仇人暗袭啊!“
丑女点头道:“不明去向自是当然,我们只有摸着前进了,其中也有可视之处,那是没温泉之区,惟对来人就要靠我们自己的耳朵了。”
花无秋趁机一转念,右手低伸,巧妙的向她探去,口中道:“你拉着我啊,不然会踏进井里去?”
这一探,只感到手触处高高陇起,软软的非常好受。
念犹未转,步青云突然发出一声低叫:“哎!”慌忙往后直退。
花无秋跟着一扑;也叫道:“你别走,我一点也看不见呢!”
步青云不由渐起微颤,低喝道:“应该的,你……”
“你”字未落,她已被花无秋左手抱住!仍叫:“丑姐,你可别开玩笑呀!”
这时方将右手松开!
步青云低骂道:“见你的鬼,毛手毛脚的!”
步青云道:“不管是什么功夫,使人正即正,人邪即邪,所谓‘旁门左道’之说,那即是练功之人走的捷径罢了!”
花无秋点头道:“那我们怎么看出这位古人是邪是正呢?”
步青云道:“你我先提住真气再进就是了。”
花无秋立将真气运足,伸手朝石门一推!
石门应手而开,只见里面是间石屋,花无秋惊异道:“姐,你看,这里面是间寝室啊,有石床,石墩等等。”
步青云领先人内,回头道:“你进来时将门关上,门后一定有机关!”
花无秋跨入一大步,反手将石门关上,回头一看,只见门背上确有一个铁环,顺手一拉,突闻“嚓”的一声,铁环自动施了一转,忖道:“她真有先见之明!”
步青云目扫全室,指给花无秋看道:“此室还有另一道门户,床头似还有什么名堂?”
花无秋笑道:“床上的被褥不知起了变化没有,不然可还真适用啊!”
步青云骂道:“死鬼,你又在动邪念了!”
花无秋大笑道:“只要邪得有劲,同样受人欢迎,必要时我加点速度就更好!”
步青云咬唇瞟了他一眼,面上泛出玫瑰色的霞彩!默默含情的不再开口了!
花无秋顺手将她抱在怀里,耳语道:“这石室真好,我们再来如何?”
步青云埋头含羞道:“我还要休息一会!秋,你看看床头那三个铜环是作什么用的?”
花无秋让她坐到床缘,转身向床头走去,临近后抬头一看,发现一个铜环都刻有字迹。默记在心,伸手拉住第一环,向着步青云道:“注意,我要发动‘魔影幻形’了?”
步青云急叫道:“慢点,你怎么知道?”
花无秋笑道:“环上刻有‘幻影搜踪’四字!”
步青云轻啊一声道:“我知道了!”
这整个无量洞区都设有‘魔影幻形’禁制,这铜环是发动禁制的机钮,先不动它,再说另两个铜环上面刻有什么?”
花无秋道:“第二个上刻有‘启闭乾宫’,第三个是‘与敌通音’!”
步青云道:“这古人的神通真是大极了,现在你拉动第一个铜环,室内必有非常出奇的现象发生。”
花无秋慢慢的拉了一下铜环,石壁内发出一阵阵隆隆的震动之声。
未几,石室内跟着起了摇动!
花无秋急急叫道:“姐,快到床上来,对面石壁似要裂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