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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庐山面目
燕小飞道:“那么,容甄某人向阴家昆仲四位讨教后,再行领教谷主绝艺神功。”

仲孙双成嫣然一笑说道:“哪儿的话,该是我向甄大侠讨教……”

看了“白衣四灵”一眼,接道:“仲孙双成眼光不会太差,阴常兄弟四人不自量力,还请甄大侠手下留情!”

“白衣四灵”可不知天高地厚,也不是轻易服人之人,阴常细眉一挑,方欲发话燕小飞已然含笑说道:“四位,动拳脚,还是动兵刃?”

阴常尚未答话,仲孙双成突然说道:“切磋武技,何须兵刃?”

谷主说了话,阴常可不敢不加答理,赶紧躬身说道:“属下遵命!”

语落,挥手,与其他三灵同时闪身飘起,各占方位,分东、西、南、北,把燕小飞围在中央。

燕小飞安祥、泰然,视若无睹,淡笑挥手,道:“老哥哥,白四侠,请站到圈外去。”

南宫隐咧嘴笑道:“小龙儿,你不会替我老人家丢人,我老人家很是放心。”

当即偕同白亮退出圈外。

燕小飞目光轻扫,向着“白衣四灵”含笑说道:“四位,甄某人生平与人动手过招,向来是不先动手,四位请吧。”

这句话,又激得“白衣四灵”火冒三丈,阴常闷声不响,阴阴一笑,由正东方位飘起,闪身疾扑而至!

单掌箕张,直取燕小飞前胸,来势既快又狠!

燕小飞卓立没动,容得阴常掌至,忽地扬眉轻笑,突出一指,疾点阴常掌心,然后反臂纵抛,再点一指!

就这一指,刹那间逼退两人!

原来,阴常飘身抢攻之时,站在西方的阴桐,也闪身偷袭,阴常抢攻是虚,阴桐偷袭是实!

不管抢攻也好,偷袭也好,俱告双双无功,若非燕小飞只在恫吓,未下辣手,还要丢了大人,委实把阴老大和阴老二吓破了胆,机伶伶地各出一身冷汗,一时没敢再动。

“四位,这是我第一……”

“招”字未出,居南阴皇,居北阴成一声厉喝,双双扑至!四只鬼爪也似的手掌,挟带泼辣指风,分袭燕小飞左右“肩井”!

这两个可远比前两个狠毒,一出手便是成名绝技,看家本领,歹毒霸道的“阴煞掌”!

燕小飞陡挑长眉,笑道:“两位,咱们之间,可没有什么深仇大恨!请速收手,要不然可别怪我甄某人下手过重!”

阴皇、阴成置若罔闻,依然扑到!

燕小飞目闪威棱,冷哼一声,道:“两位是不到黄河心不死!”

右掌电出,一挥即收!

连仲孙双成、南宫隐都算上,没人能看清是怎么回事儿,但那阴皇、阴成已然是齐声闷哼,垂手暴退!

瞧吧,四只腕子上,各有一道赤红指痕,而且肿起老高,这一下够受的,阴皇、阴成只痛得脸上变了色,泪珠子直流,只差没有龇牙咧嘴,呼痛出声。

仲孙双成不愧绝代巾帼,领袖一方,雄才大略的红粉英雄,仍是那么面带微笑,泰然、安祥!

燕小飞淡然一笑道:“四位,请合力施为,尽出绝学,只剩一招了!”

阴常马脸铁青,突然撮唇低啸!

啸声方落,“白衣四灵”垂臂袖手,忽地绕场缓步走动。

燕小飞没在意。

仲孙双成脸色微变,却轻启檀口:“阴常,你四人可别自取其祸!”

阴常边走边道:“谷主放心,为维护谷主声名,属下四兄弟不惜孤注一掷,誓必挫败此人!”

仲孙双成黛眉陡挑,但旋又转望燕小飞道:“他四人不知进退,万请甄大侠手下留情!”

“谷主放心!”燕小飞笑道:“甄某人遵命就是!”

说话间,白衣四灵绕走的速度又由缓渐速,由徐渐疾,渐渐地变成一圈白影,不但快捷如电,而且隐挟呼呼风响,声势甚是惊人!

观望中,南宫隐猛然想起一事,心头大震,扬声呼道:“小龙儿,留神,这是阴家兄弟仗以成名的阴……”

话犹未完,蓦地里,一圈白影向内突缩!

适时,燕小飞长笑震天:“四位,这是第三招,留心胸前!”

罡风激扬,劲气飞旋,那圈白影一合乍分,四射飞退!

“白衣四灵”马脸更白,白得没一丝血色,神情惊骇,瞪目张口而立,胸前白衣各少了巴掌大小一块!

足证燕小飞是手下留了情份,要不然掌及对方要害之下,只要稍为加功一分,掌力微吐那后果可想而知!

燕小飞右掌一摊,安然淡笑,道:“四位,如何?”

白衣四灵神色一转默然、颓废,低下了头,赧然不语。

但阴常旋即猛然抬头,丑脸抽搐,向着仲孙双成恭谨躬身,颤声说道:“属下等无能,有损……谷……”

仲孙双成皓腕轻抬,柔荑微摆,平静地说道:“胜败兵家常事,何况你四人是败在甄大侠之手,不算耻辱,何罪之有?一旁站着!”

阴常没敢多说,躬身谢道:“谢谷主不罪之恩!”

说完,偕同另三个心惊胆战、垂头泄气的兄弟,默默退往一旁。

仲孙双成目光移注燕小飞,嫣然笑道:“多谢甄大侠留情之德,仲孙双成感同身受。”

燕小飞微笑说道:“谷主言之太重,甄莫隆愧不敢当。”

仲孙双成嫣然再笑,侧顾轻喝:“阴常,看看燕大侠回来了没有?”

阴常躬身应声,领命而去。

须臾,飞步转来,报道:“禀谷主,燕大侠尚未转来!”

仲孙双成目注燕小飞,正待说话,燕小飞已然笑道:“那不要紧,谷主只记住欠甄某人一个燕小飞就是了。”

仲孙双成颇为感激地笑道:“多谢甄大侠!”

燕小飞道:“好说,一个月后放人,甄某人万请谷主遵守诺言。”

东道虽然输,可输得一点也不难过,仲孙双成笑道:“何须甄大侠再复多事交待,仲孙双成绝对遵诺照办。”

燕小飞道:“甄某人也谢过谷主!”

仲孙双成嫣然一笑道:“甄大侠可还要仲孙双成回‘翡翠谷’?”

燕小飞道:“谷主是否要不吝赐教?”

仲孙双成道:“当面错过向甄大侠讨教的机会,仲孙双成会引为毕生憾事!”

这位脂粉魔头秉性刚强,她是非挽回些颜面不可!

燕小飞可不是糊涂人,自然明白仲孙双成用心,淡然一笑,道:“能在谷主手下走几招,甄某人引为毕生荣宠!”

仲孙双成嫣然笑道:“甄大侠好会说话!”

南宫隐突然插了一嘴,咧嘴笑道:“女娃儿,我老人家这位老弟的口舌之笨,可说是放眼天下找不到第二个人,八成儿今天他是福至心灵,嘴也巧了!”

这句话,听得仲孙双成竟然莫明其妙地娇靥一红!

燕小飞只是皱皱眉,望了南宫隐一眼!

南宫隐却像毫不自觉地自言自语,又道:“人家是坐山观虎斗,我老人家却是坐山观龙凤斗,人生几何,对手难得,要比,你们就比个痛快,我老人家正好饱饱眼福。”

说到此处,即闭口不言,袖手静看究竟。

燕小飞注目仲孙双成,笑道:“谷主打算怎样赐教?”

仲孙双成略一沉吟,道:“我也想跟甄大侠以三招为限,在掌法上讨教一二!”

这位红粉魔头,的确高傲得很,她见过燕小飞的掌法招式,也看出奇奥无穷,但她偏偏挑上这奇奥无穷的一种,而绝不畏难就易,选择比斗内力真气以及其他等等。

其实,这也是不占人便宜的好处,要不然,她若是挑上比斗内力真气,或其他武功,获胜的希望更属渺茫。

她语音方落,燕小飞目射佩服神色,欣然点头说道:“甄某人敬遵芳谕,对谷主,甄某人不敢循惯例,只好斗胆僭越了,谷主请接甄某人这一招!”

闪身纵起,出手迟缓,轻飘飘地一掌拍向仲孙双成左肩,这一招,他仅仅贯注了六成真力。

仲孙双成面带娇笑,一声:“好说,仲孙双成多谢甄大侠不吝指教!”

皓腕轻抬,柔荑微展,纤纤五指,迎着燕小飞铁腕攫去,这一招,看似缓慢,其实迅捷如电,而且威力无伦,奥妙无比,面前五尺方圆,一齐笼罩在她美妙指影之下!

燕小飞展眉笑道:“谷主,好高明的‘芙蓉掌’!”

铁腕一沉,改拍为点,中指突出,斜斜点向仲孙双成右“肩井”!

仲孙双成笑道:“若比起甄大侠的罕世绝学,恐怕我这‘芙蓉掌’难免要逊色多多!”

柔荑改抓为切,闪电疾挥,削向燕小飞攻来右腕!

同时右掌屈指遥弹,一缕锐风,反袭燕小飞的“曲池”大穴!

燕小飞长眉一扬,笑道:“只剩一招了,谷主小心!”

右掌一抬,五指箕张,向插在仲孙双成乌云首上的一枝斜挑凤钗抓去!

这一招,看似平淡无奇,实则奇奥已极,只有仲孙双成这等功力之人,才能识得,刹那间,脑中闪电百旋,连想七八种招式,竟发现绝无一种招式,堪以化解拆破,连比拟六七种身法,也没有那种身法,能够躲得开燕小飞这看似平淡的一招!

眼看那枝斜挑凤钗,就要落入燕小飞手中,仲孙双成仍自束手无策,心中大急,神色惨变!

但就在此时,燕小飞却突然撤腕收招,引身飘退,拱手笑道:“谷主高明,渊停岳峙,敛刃藏锋,甄某人这一招若是用实,露出空门,必将大讨没趣,故而趁早收手,厚颜求和,请谷主当不致骂我狡狯哩!”

话音刚了,仲孙双成突然盈盈敛衽,道:“多谢甄大侠手下留情,保全颜面,仲孙双成永志不忘,容图后报!”

敢情,她明白好歹,毅然认输,这种胸襟、气度,不愧一谷之主,也着实令人佩服。

站在场外的也只有南宫隐一人瞧得清楚,在“白衣四灵”与四鼠白亮眼中,却是高下不分,强弱难判!

仲孙双成话声方落,四灵神色一变,阴常扬声说道:“谷主,属下等看得清楚,这三招……”

仲孙双成美目一瞪,暴射威棱,轻叱说道:“你看清了什么?也不怕甄大侠见笑,给我闭上嘴,少说话!”

阴常身形一颤,垂首不敢多言!

仲孙双成目光转注燕小飞,娇靥上又浮起一片娇美甜笑,说道:“下属们有眼无珠,甄大侠幸勿见笑!”

燕小飞忙道:“好说!”

仲孙双成娇靥神色一转静穆庄重,又道:“武林人物讲究一诺千金,仲孙双成不敢食言,这就率众返回‘翡翠谷’,从此打消争夺‘蟠龙鼎’的念头!”

燕小飞庄容说道:“多谢谷主成全,甄某人私心甚感不安!”

仲孙双成黛眉双轩地说道:“甄大侠说那里话来?有道是:‘奇珍异宝,唯有德者方能居之’!又道是:‘匹夫无罪,怀壁其罪’!仲孙双成对那‘蟠龙鼎’,德不足居之,力不足护之,正好藉此远离血腥灾祸,心中倒是十分感激甄大侠呢!”

燕小飞暗中大为感佩,正待向她安慰几句!

仲孙双成已然美目深注,庄容又道:“仲孙双成自认眼力不差,甄大侠一身修为冠绝宇内,罕有匹敌,但武林中有数高人,仲孙双成均极谙熟,唯独对甄大侠却极陌生,斗胆动问,甄大侠当真姓甄?”

这下燕小飞可大大地难了,有心瞒到底,可又不忍,想直说嘛,冒名之人未获,又怕打草惊蛇,略一迟疑,只得咬牙点头!

“不错,甄某人的确是甄莫隆!”

仲孙双成黛眉一皱,满面惑然,默默不语!

南宫隐由来最爱坏事,突然一笑,又插了嘴:“女娃儿,你前些日子对付我老人家的那份聪明,往那儿去了?我老人家帮你个忙,你且在‘甄莫隆’三字之上,仔细玩味一下!”

燕小飞阻拦不及,又急又气,可拿这位老哥哥一点办法也无,只有恶狠狠地向他瞪了一眼!

仲孙双成不愧冰雪聪明,略一寻思,立有所悟,神情猛震,娇靥上一片惊喜欲绝之状,美目圆睁,檀口半张地,失声说道:“甄莫隆,真墨龙,如此说来,你,你是燕……”

南宫隐大笑说道:“想通了吧?行,女娃儿,有你的!”

这时,“白衣四灵”也自恍然大悟,大惊失色之余,不由暗自庆幸,栽在这位武林第一高手手下并不丢人,而且,在这种情况下,能保全性命,也更是大大侥幸!

但是,另外,他四人心中,还有一种极端诧异,这诧异跟仲孙双成一样,那就是,怎么这儿又钻出一个“铁血墨龙”?

仲孙双成美目凝注,方欲发问。

南宫隐大笑又道:“女娃儿,别问,这才是货真价实的‘铁血墨龙’,你不相信,我老人家让他取下脸上那张捞什子,让你瞧瞧!”

随即转向燕小飞,笑道:“小龙儿,怪腻人的,拿下来吧!”

燕小飞心里暗暗叫苦,却只得抬手把那张人皮面具取下,现出他那副雄纠纠,气昂昂,英武威猛的真面目。

够了,仲孙双成这下完全明白了,娇靥上陡起红云,眉宇间忽现煞气,银牙紧咬,欲哭无泪,顿足说道:“好个该死的东西,你害苦了我!”

恨归恨,气归气,羞归羞,芳心深处,还有一丝丝儿安慰,这安慰只有她自己明白,否则,她早羞愤自绝了!

这句话,听得燕小飞心中一阵黯然,一阵叹疚,还有一阵因痛恨而起的怒火杀机!

由这位红粉魔头,他联想到了“无垢玉女”冷寒梅,心中又是一阵绞痛,怒火杀机为之更盛,抬眼深注,道:“燕小飞事出无奈,谷主谅宥!”

仲孙双成羞愧万端,泫然欲泣,却强忍珠泪,陪笑说道:“好说,倒是仲孙双成……”

她怎么样?她没说出口,天晓得,让她怎么说?

南宫隐是有心人,忙笑道:“女娃儿,你如今该知道,我老人家这位老弟,为什么向你要那个冒牌货色了吧?”

仲孙双成点头不语。

南宫隐道:“女娃儿,恐怕你还不知道,那‘无垢玉女’冷寒梅姑娘,几乎跟你有着同样的一段遭遇!”

仲孙双成一震说道:“南宫前辈此言当真?”

南宫隐道:“事关冷姑娘名誉,我老人家还会骗你不成?”

这话不错,这种事若是无中生有也颇损阴德!

同病相怜,仲孙双成激于义愤,脱口说道:“南宫前辈,那冷姑娘可曾……”娇靥一阵飞红,住口不言!南宫隐可不是糊涂人,暗暗一笑,道:“还好,她还是她!”

一面说话,一面却有意无意地,望了仲孙双成一眼!

仲孙双成红透耳根,微微摇首!

“咚!”地一声,南宫隐心中放下了一块大石,心想:“还好,要不然小龙儿罪孽深重,这一辈子可够瞧的……”

老眼凝注,道:“女娃儿,我老人家奉劝一句……”

仲孙双成猛抬螓首,娇靥上一片坚毅神色,语音也平静得出奇,接口说道:“多谢前辈,晚辈知道该怎么做!”

南宫隐点了点头,道:“女娃儿,那冒牌货色当真不在?”

仲孙双成点头说道:“晚辈本就不敢欺骗前辈,现在更不会!”

这话可不错,属于由衷之语。

南宫隐道:“我老人家只是问问,你不知道,小龙儿会为他背了黑锅,亲口答应人家缉凶归案的期限,没多久了,到时候要是交不出那冒名之人,只怕他得含冤负屈地,任人处置!”

仲孙双成微怔说道:“怎么回事?燕大侠跟谁定了期限?要把那冒名之贼,交给谁呢?”

南宫隐道:“‘长江三十六舵’的总舵主司徒文,订了期限,要把那冒名的该死东西交给司徒文!”

接着,遂把那冒名之人,夜挑“长江三十六舵”中的“九江分舵”,司徒文“九连”问罪,燕小飞以一年之期缉凶,冷寒梅为证之事,概略地说了一遍,最后又道:“这东西够机警,够狡猾的,才闻着一点风声,却又被他逃脱了。宇内辽阔,人海茫茫,却让人再往哪儿去找?小龙儿为了‘蟠龙鼎’事,一时又哪能分身离开金陵……”

仲孙双成道:“他并不知道燕大侠……”

南宫隐截口说道:“他或许不知小龙儿来了,但他可知道我老人家业已到此,而且还被留下,遂料准了我那老搭挡小龙儿,不会不来!”

仲孙双成沉吟片刻,目注燕小飞,道:“燕大侠跟司徒文所订的一年之期,还剩多久?”

燕小飞道:“还剩半年!”

仲孙双成道:“那么,也请燕大侠给我半年之期!仲孙双成半年内,遍寻武林,穷搜宇内……”

燕小飞颇为感激地摇头说道:“谷主好意,燕小飞心领,这是燕小飞的事,怎好烦劳谷主,为我奔波劳累?”

仲孙双成道:“燕大侠别忘了,仲孙双成也是受害人!”

燕小飞道:“但谷主受害,却是由我‘燕小飞’三字而起!”

仲孙双成娇靥一红,道:“人是由仲孙双成这儿跑掉的!”

燕小飞道:“这不关谷主,谷主事先并不知道!”

仲孙双成道;“我不是为燕大侠,只是为我自己!”

燕小飞一怔,道:“这……”

这他可管不了,人家为了自己,理由太以正大!

“小龙儿,这什么?”

南宫隐截口说道:“还是我老人家拿个主意吧,这样好了,你逮你的,她逮她的,在你不能分身之际,有人来帮你忙儿,还不好么?”

燕小飞还想再说。

南宫隐一瞪老眼,又道:“别婆婆妈妈的,我老人家生平就讨厌不干不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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